杜恒山始終關注著舒昕的神情, 見她似有所悟,他忙不迭開口問詢,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可話音剛落, 他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對舒昕歉意地笑了笑, 旋即拿起手機, 按下了接聽鍵。
隻聽見度假村經理驚慌失措的聲音。
“老板,不好了。王大壯家裡人又來鬨事,這回他們還帶上了電視台的記者,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你看該怎麼處理?是把他們攔在門外還是帶到度假村裡。”
杜恒山聞言, 腦子嗡嗡作響。
之所以一直沒有對王大壯的家人進行賠償, 是因為他覺得, 王大壯死因蹊蹺,若是賠償了, 豈不是對外承認了度假村的錯?
可沒想到, 那家人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帶上了電視台的記者, 直接來鬨事。
如今他有些進退兩難。
如果直接把對方拒之門外, 那電視台的記者還不知道會寫怎樣抹黑的報道, 但如果把對方帶進來,他又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舒昕耳力較好, 把電話內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瞧著杜恒山為難的臉色, 她開口道, “把他們都帶進來。”
既然湖裡沒有水鬼的存在, 那死者的死因成謎,沒準可以從他的家人身上瞧出端倪。
杜恒山聽見舒昕的聲音,不知怎麼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般,頓時冷靜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吩咐道,“帶進來。”
丁愛英瞧著舒昕,見她小小年紀,身上卻帶著一股令人信服的氣場,眼裡情不自禁流露出了豔羨與欣賞。
她的孩子們,竟沒有一個這麼出色的,碰上了這樣的大事,還得讓他們出麵。
她唏噓地對著姚珠道,“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孫女。”
姚珠臉上的尷尬稍縱即逝,她有些黯然,“我家裡什麼情況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舒昕什麼時候才能認祖歸宗,還不好說。”
丁愛英笑了,“你啊,就是當局者迷。她身上流著你們舒家人的血,不管認不認,難道還能撇開這層關係?沒看,這回你去請她,她立馬就來了。”
姚珠心內複雜,強顏歡笑道,“但願如此吧。”
等了片刻後,斑駁車便把王大壯的家人還有記者們一同送來了湖邊。
杜恒山遠遠看了一眼,見除了王大壯的家人外,還有許慧芬的,眼前一黑,要不是還有個主心骨,真得倒下去。
電視台的記者們下了車就直接往杜恒山的麵前湊,個個手舉著話筒,如炮仗似得詢問問題。
“杜先生,請問你管轄的度假村發生了兩條人命,你有什麼心理想法嗎?聽死者的家屬說,你還沒有進行賠償,又是個什麼想法?”
“咦,這湖邊上竟然擺放著開壇做法的桌子,難道是因為度假村裡有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才會鬨出了人命?”
“杜先生,麻煩你不要回避,如實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好嗎?”
往日的杜恒山對付記者很有一套,可現在,發生人命的是他的度假村,不管他說什麼,自己的意思總會被扭曲後發到網絡上。
引起的不良的後果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可就在此時,剛才被保安扣住的假大師,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跑出來。
麵對著記者,便開始胡說一通,“你們不知道啊,這杜老板有多黑心。他明知道我是個坑蒙拐騙的假大師,還許諾我重金來裝模作樣做一場法事。最後告訴大家,湖裡的水鬼被驅了,度假村不會再發生安全隱患問題。事實上,隻是為了粉飾太平,忽悠大家而已。”
杜恒山聽到這話,氣的肝疼。
他不知道,明明被扣起來的假大師,為什麼還能跑到記者麵前胡說一通?
不對,這假大師為什麼知道今天會有記者過來?
一時間,杜恒山立刻反應過來,他就是中圈套了。
如果沒有人在背後幫著假大師,假大師這樣的身份又怎麼能在他的麵前瞞天過海??
看來今天的事情,如果不能得到完美的解決,看來是沒有辦法善了。
丁愛英和姚珠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樣想到了杜恒山的想法,她們臉上的神情不約而同地變得嚴峻。
丁愛英比杜恒山雷厲風行多了,她連忙示意匆匆趕來的保安把假大師的嘴堵住。
不過,為了避免記者們後續胡說八道,隻把這假大師扣在一旁,什麼措施也沒有。
記者們見狀,神情一下子變得雀躍起來,如果現場鬨得越嚴重,那噱頭也就越大,也代表話題能夠炒得越高。
當即,一個個又忍不住把話筒湊到了杜恒山的麵前。
就在這時,王大壯60多歲的老母親,眼含熱淚,顫顫巍巍的走到了杜恒山的麵前。
當即,圍攏在一起的記者們,立刻給王媽讓道。
王媽痛哭流涕,“自打度假村開業了,我兒子就來替你賣命。現在人沒了,你對我可有一個交代?出事到現在,已經一個禮拜過去了,除了第一天,你讓我保重外,其他的你還乾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