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廷利猛然睜開眼。
他盯著天花板, 昏迷前的記憶逐漸回攏,當記起瞿老的臉時, 他瞳孔驟縮,猛然從病床上坐起來。
下一秒,鑽心的疼痛溢滿四肢百骸。
閆廷利倒吸一口冷氣, 就這麼起身的功夫,他額頭浮出了一層冷汗。
“你是嫌自己傷的還不夠重嗎?”聞卿麵無表情地站起身, 她拿起保溫杯,倒了一杯熱水,隨後冷淡道, “閆大哥, 這麼多年,我把你當兄長,全心全意地信賴, 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懷疑我。”
她心急火燎地趕回來,聽到這個消息,整個心瞬間涼了, “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閆廷利麵紅耳赤。
是臊的。
最重要的是,誠如瞿老所說, 是他自己親手把機會送人的。
“聞卿, 那六花陣……”
縱然已經猜到了結果,但閆廷利心裡依舊抱著一絲希望,他眼裡帶著希冀, “到底怎麼樣了?”
聞卿的聲音著實冷淡,不僅如此,說出來的話句句紮人心,“大陣已成,固若磐石,回天乏力。”停頓片刻後,她繼續道,“你們七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以你最為嚴重。好在你們起初聯手布置的防禦罩替你們抵擋了大陣的反噬,否則各個都有去無回。”
瞿老估摸著想一網打儘,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的生機。
閆廷利一顆心沉入穀底。
他無力地躺回病床上,滿臉沉重。
聞卿眼瞼低垂,“倘若你能夠多信任我一些,提前與我商討,現如今的結果就不至於那麼被動。”
閆廷利啞口無言。
可如果同樣的情景再現,時間匆忙,他可能依舊會選擇寧可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對不起。”
聞卿瞧著閆廷利虛弱憔悴的模樣,心腸軟了一下,也不忍心繼續詰問下去,“如今情勢嚴峻的很,你還是儘快恢複,大家聚在一起商討一下,究竟該如何解決。”
六花陣大成,已然不可逆,他們得早日想出解決的法子。
閆廷利眼神黯然,瞿老傾畢生之力,又培育基地,又設立陣法,要是能輕而易舉想出解決的措施,那他們也沒必要這麼慎重對待了。
他抿了抿唇,“瞿老他……”
聞卿知道他想問什麼,“老馮醒來後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詳細告訴我們了,瞿老的住宅如今也已經被查封,估摸著今天應該能查出一些線索,至於那杜懷軍。”她的臉上露出冷笑,連帶著空氣的溫度都低了些,“不管是什麼初衷,和瞿老攪和在一起,他就不配呆在那個位置。”
既然做了,就要承擔後果。
閆廷利才後知後覺,他們七人相互相通,他和瞿老的對話,其他人也應該都知道才對。
見自己想說的一切大家都已經知曉,他稍微安心,同時乏力的感覺蔓延全身,“有你們,我放心。”
說完,他就疲累地閉上了眼睛。
聞卿瞧了一眼閆廷利,緩緩走出病房。
這一場元氣大傷,能主持局麵的人所剩無幾,在他們徹底痊愈前,她需要好好撐住。
*
電視台。
訓練間隙,浦芷等人正熱鬨地討論著國際賽。
“聽連哥說,這一次對手來勢洶洶,也不知道會安排怎樣出戰的順序?”
房菱滿臉躍躍欲試,“希望他們的實力和傳聞中的彆差太多。”
浦芷唏噓道,“最難的對手,肯定要留給舒昕。”
她這話說的相當心悅誠服,撇開舒昕在節目上的表現,私下裡的集訓,回回都能讓人目瞪口呆。
舒昕扶額,“現在我終於明白,傷仲永是怎麼來的。”
話音剛落,大家都低低地笑出了聲。
就在此時,季欽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屏幕,他發出了詫異聲,“我的天,杜懷軍貪汙落馬?這新聞也忒勁爆了。”
他仔細地翻閱了一下新聞,“天,這杜懷軍來頭竟然這麼大,不過政/治上的事情,咱也什麼都不懂。”
舒昕聽到杜懷軍三字,她視線陡然凝固,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季欽的方向,“真的假的?”
上輩子,杜懷軍同樣因為貪汙一事被送進了監獄,當時周圍的人一度議論紛紛並痛罵貪官,所以印象著實深刻。
可如今,怎麼會提前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