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欲加之罪(1 / 2)

長門好細腰 姒錦 9193 字 8個月前

馮蘊回到花溪村,就忙碌起來。

太後和韋錚的傳言越傳越烈,她得在莊子裡做些準備,防著韋錚報複。

馮蘊不怎麼在意裴獗的病,也沒有精力關心。隻要裴獗暫時死不了就行,他苦他痛,她不會共情。

久不見大兄,也沒有從賀洽那裡得到他的消息,馮蘊有點燥。沒想到,裴獗次日下午便突然打馬來了花溪村。

與往常不同的是,前幾次都是入夜才來,每次隻帶左仲和紀佑兩名侍衛,這次卻帶來了二十幾個人。

裴獗人還沒到,馮蘊已然得報了。

等裴獗馬到莊子門口,她便帶人候在那裡。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片刻,馮蘊福身請安。

裴獗一言不發地翻身下馬,將馬韁繩交給迎上來的敖七,看了馮蘊一眼,沉默著往裡走。

馮蘊掉頭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前一後進了主屋。

馮蘊回頭吩咐仆女,“關門,在外麵候著。”

大滿和小滿齊齊應聲。

裴獗應是急趕過來的,風塵仆仆,一身甲胄都沒有來得及換下,鐵甲上磨得泛光,很是凜冽。

馮蘊視線落在他身上。

“將軍可要寬衣?”

雖說入秋了,但秋老虎仍是了得,馮蘊寬衫薄裙都覺得熱,何況他?

裴獗嗯一聲,朝她舉起雙臂,“知道我為何而來?”

馮蘊眉頭皺了下。

不是因為他問的話,而是他坦然的動作。

裴獗在等著她為他卸甲。

馮蘊有點後悔,熱死他關自己什麼事?

算了,都說是吊在他繩上的螞蚱了,熱死他,暫時對自己沒有好處……

馮蘊慢慢走到他跟前,垂著眼皮去解那一身沉重的甲胄,卻故意笨手笨腳,一副沒有頭緒的為難樣子。

“罷了。我一會要走。”裴獗神色沒什麼變化,眼神比方才銳利很多,好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馮蘊退開,鬆一口氣。

裴獗順手為自己倒了杯涼茶。

“荒土開墾得如何了?”

“速度極快。”

馮蘊看一眼他冷然的臉色,反問:“將軍是為韋將軍和太後殿下的事來的吧?”

裴獗看她一眼,臉上有難掩的寒意,帶著一種無端的壓迫力,令人無處遁形。

“韋錚的事,是你做的。”

“將軍抬舉我了。”馮蘊規規矩矩地行個禮,說得坦然。

“我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有辦法潛入太後殿下的香閨,窺見那等私隱。怎會是我做的?”

又懶懶抬起頭,瞄他一眼。

“若將軍覺得流言不妥,褻瀆了皇權和太後,我可以下令,從此長門莊上下,誰也不許再議論太後半個字。但是村裡城裡,鄉裡民間,那就不是我可以約束的範圍了。將軍想要封口,隻怕要派大軍去鎮壓……”

她想說得心平氣和一些。

但克製不住這種痛快,就要幸災樂禍,陰陽怪氣。

憋了兩輩子的難堪,這一刻才算狠狠地扇回到了李桑若的臉上。

天道好輪回,怎能不暢快?

要不是李桑若上輩子火急火燎的召她前去,要炫耀那一身歡好的痕跡給她看,那她也沒有機會得知這樣的秘密,再借此反戈一擊,將就她的矛,刺她的盾……

不過裴獗嘛……

心愛的女子豢養麵首,身體隱私成為天下人的笑談,這樣的滋味定不好受就是了。

噗!一想到裴某人正忍受烈火烹油和剜心之痛,馮蘊就忍不住想笑……

裴獗厲目掃過來。

馮蘊恢複平靜,表情比翻書還快。

“將軍今日來找我,不會是替太後問罪的吧?”

裴獗走近她,“為何要宴請韋錚?”

馮蘊溫柔地笑著看他,“不是和將軍商量過的嗎?化乾戈為玉帛。得罪韋將軍對我沒有好處,我誠心設宴賠罪,哪料韋將軍會酒後失態,占了將軍的姬妾?”

裴獗:“那不是我的姬妾。”

馮蘊:“但將軍不喜。”

裴獗眼神微沉,臉上有冷漠的戾氣。

他伸手攬住馮蘊的腰,將人拉過來,壓在胸前,“看來是我太慣著你了,縱得你這般放肆。”

馮蘊沒有掙紮,也不覺得他的話說得刺耳,麻木的心臟早沒有半點疼痛。她忽悠悠笑一下,伸出一隻胳膊抵抗著他胸膛帶來的壓力,臉上難掩嘲弄。

“所以,將軍認定這一切是我做的?要為你的姬妾,為太後申冤?”

裴獗不說話,盯著她的眼睛,幽幽的黑眸裡是一種說不出的寒意,好像下一瞬就會扒開她的皮,看她藏在裡頭的心是什麼顏色,有沒有寫上“罪魁禍首”四個字。

馮蘊嘴角微微向上一挑。

帶點不屑的冷笑,那倔強的小脾氣被掩飾得很好。

流露的是輕佻、嫵媚,還有不顧一切的瘋狂。

“那將軍說說,要怎麼懲罰我?”

徐徐笑開,她踮著腳尖,將濕熱的唇覆在裴獗隆起的喉結上,輾轉輕咬,眼裡是冰冷的寒意,好似隨時會撕破他的喉管,飲血當前。

“乾脆些,做個了斷吧。”

裴獗深吸一口氣。

黑沉沉的眸子裡克製的火焰,忽一下被竄起。

他胳膊一緊,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馮蘊很輕,落在他堅實的臂彎裡,渾身上下骨肉酥軟,好似稍一用力,就可以將她攔腰折斷。

裴獗眼梢赤紅,眼裡有欲色彌漫……

他繞過簾子走向軟榻,一條小小的身影冷不丁從角落裡猛撲過來。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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