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吼聲帶著獸類的狂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他的麵部。
裴獗敏捷地側過,抬腿就朝它踹了過去。
“彆傷它!”馮蘊一把拽住他,眼神脆弱而恐懼。
她怕裴獗傷害鼇崽。
就像害怕他傷害溫行溯一樣。
裴獗收回手,將她輕輕放在榻上。
鼇崽一擊不中,低吼一聲,迅速竄到窗台,虎視眈眈看著眼前這個比它更為凶猛的野獸,身子趴伏一動不動,嘴裡發出威脅的吼聲,雙眼滿是戒備。
馮蘊眼眶有些濕潤,“鼇崽不怕,不要怕。”
每次他來,鼇崽都會躲的。
她知道鼇崽害怕裴獗。
可鼇崽為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撲了過來……
“你為什麼要踢它,憑什麼踢它?”馮蘊突然怒火中燒。
欺負她的鼇崽,比欺負她更讓她生氣。
她用力推裴獗的胳膊,帶著一種無法宣泄的怒意,刺蝟般盯住他。
裴獗沒有誠心踢鼇崽,那反應隻是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在受到攻擊時的下意識動作,而且他也及時收住了……
但裴獗沒有辯解。
“馮氏阿蘊。”裴獗眼尾微紅,沉默片刻,又彎下腰來,掌心扣住她的後背將人拉近。
“不想死,就不要再耍小聰明。”
馮蘊一聲冷笑,直視他的眼神。
“妾愚鈍,不明白將軍的意思呢?”
裴獗沒有說話,一雙冷眼滿是寒意。
馮蘊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事情發生在花溪村,將軍便認定是我馮蘊蓄意謀害嗎?要問罪,是不是也該講個證據?”
說罷又揚眉一笑,烏黑的瞳孔裡滿是嘲弄:“我原本以為那些謠言是村人隨意編排,當不得真,看將軍緊張成這般,難不成太後真的養麵首?真的小而下垂,不盈一握,真有長須黑痣呀?將軍看過了,摸過了,確認過了,這才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馮蘊!”裴獗低頭看著她,“你可知自己在胡說些什麼?”
“我胡說什麼了?太後養麵首,還是將軍看過了摸過了……喔……”
馮蘊夾槍帶棒的話還沒有說完,後腦勺突然被他扣緊,來不及反抗,一個用力到近乎猙獰的吻便狠狠地落了下來。
他眼角赤紅,下手極重。
馮蘊有些生氣,以前也是這樣,每次說不過她,就隻會用這招堵她的嘴……
討厭!馮蘊本能的掙紮。
嘴巴打架……
裴獗抓住她扭動的身子緊扣在身前,激烈的親吻帶著僨張的怒火,像一團燃燒的火焰,頃刻便吞噬掉她的呼吸……
馮蘊發不出聲音,無力地癱在他懷裡。
兩人無聲,卻有一種契合的氣場。
裴獗好似肖想了許久,那櫻唇帶著致命的引誘,蠱惑著他的神智,一張禁欲的臉,雙眼灼燒,仿佛要將她捏碎……
“腰腰……”呻吟般低喚,如靈魂在共顫。
馮蘊跟著他呼吸,身子在他滾燙的掌心裡快速沉淪。
裴獗叫她腰腰和溫行溯叫她,很不一樣。
溫行溯是溫情,是童年和親人。裴獗的輕喚夾雜著欲和糾纏,每一聲都好似會喊到骨頭裡……
馮蘊猛地睜眼,情緒從激烈中消退。
身體的吸引是有的,心是沒有的。
她嘲弄一般看著裴獗,不掙紮,隻是冷笑。
裴獗喘息著,對上那雙冷眼,慢慢鬆開,再捉住她的手腕,往兩側分開,迫使她整個人往前撲上來,靠在他的身上。
“為何不肯安分一點?嗯?”
馮蘊彆開頭去,不想看他那雙被欲色填滿從而令她心神不寧的眼睛。
“將軍這是欲加之罪。”
“看著我。”裴獗冷冷盯住她,見她不睬,擒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轉過來。
“回答我。”
天光從窗口透過,照著馮蘊的臉,絕豔而冰冷。
“將軍既然認定是我,那殺了我吧?”
她將雪白的脖子伸給他,一副嘲弄的姿態。
但臉上看不出有半點懼怕。
有恃無恐。
裴獗看到的隻有這個。
裴獗指尖收緊,馮蘊的頭便轉動不得,隻能與他四目相對,被迫接受來自他黑瞳深處冷漠的壓迫,“不想認夫主了?”
一絲溫熱的呼吸落在臉上,馮蘊僵硬的身子被他壓在身前,因為坐得矮,臉幾乎貼在他的小腹。
“將軍好不講理。”馮蘊嗤笑,“自認是我夫主,便可以隨便為莪安排罪名嗎?褻瀆太後是要殺頭的!”
“原來你知道。”裴獗沉聲,雙手捏住她的肩膀,將人稍稍推開一些,不讓她呼吸落在下腹,“你以為,長門院二十多個部曲,可抵擋多少禁軍?”
馮蘊掙紮,“說了與我無關。那韋錚要找對手,也該去找看過太後身子的人,比如說將軍你……”
“閉嘴!”
裴獗攏緊手指,將她肩膀往下一推,便拂倒在榻上。
這動作他沒有很粗魯,慍怒下的推搡,還小心收著力氣,可馮蘊正在火頭上,他連呼吸都是錯的……
後背剛接觸到榻麵,馮蘊便氣得豹子似的彈起來,拽住他往下一拉。
裴獗前傾的身子收勢不住,整個人壓向她。
馮蘊不肯罷休,翻個身起來,朝他身上狠狠跪下去,用膝蓋頂他要害,那憤怒狂躁的樣子,像一隻維護領地的小母獅,一旁的鼇崽也躍躍欲試,吼叫著,要朝他撲過來。
裴獗身上輕甲沒褪,稍顯笨重,他微沉眼瞼,沒有反抗,由著馮蘊狠狠揍了幾下。
哪知馮蘊並沒有因此而滿意,打著打著,用力將他推在榻上,然後自暴自棄般壓上去,啃他微抿的嘴,堅毅的下巴,性感的喉結,捉住他便為所欲為……
裴獗仰起頭,粗重的呼吸,胸膛在劇烈起伏,不知是難耐還是愉悅,從喉頭又擠出一聲,“腰腰,鬆手……”
馮蘊冷笑一聲。
整個人橫跨過腰,騎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