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的說法,也不過是眾人的猜測而已。
而隨著秋白祭的話題,同樣被提起來的,還有之前為了周寒而自殺的林淼。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把林淼和周寒的那些沒有影的舊聞八卦給搬上了台麵。
周寒的名聲已經差到了低穀,而曾經“戀慕”著周寒的林淼,則是被帶累著詆毀。
——會喜歡周寒這種人,腦子不好吧?
——腦子好的人會跳樓自殺麼?
——聽她們係裡的人說,這個人以前看起來清高的很,誰知道竟然會和周寒搞一起了呢?
——之前不是還有人說,她跳樓是因為周寒睡了她之後就甩了她想要追秋白祭麼?
——秋白祭長得倒是不錯,狐狸精。
——可惜了,秋白祭怎麼沒被他睡一睡,也跳個樓呢?
——樓上可彆提秋白祭了,她被原配堵在校門口的事情誰還不知道,說不定都被老男人玩爛了。也就最近這些鬼糟的事情吸引了注意,讓她趁機洗白了。
——那些人不是還說秋白祭有超能力麼?笑死了,都大學了,還當自己三歲呢。
仇女的,帶著嫉妒的,嘴碎的,自以為清醒的,所有人都披著馬甲肆意的發表著自己的言論。
受害者有害論在這個時刻彰顯出了他們猙獰的麵目,毫無忌憚地傷害著無辜的人。
醫院的病房內,一個渾身裹著紗布的女生靜靜地靠在床上,露在外麵的臉看得見當初靈動的影子,隻可惜,大半邊臉都被紗布包裹著,看不清全貌。
她的手腳打著石膏,動作並不靈便,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如果恢複的好,這些傷口不會留下後遺症。
女生握著手機,看著論壇上的那些匿名評論,整個人都在安安靜靜的顫抖。
她的手指還有些不靈便,卻依舊努力的一字一句在手機上打著字。
——林淼是被迷惑的。
——林淼不是故作清高!她也不是綠茶婊!
——你們彆說了……
——你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要亂說了……
可是,這樣的言論,實在是不符合大眾的期待。
他們想要看到的,是眾人沆瀣一氣詆毀那些他們平日裡從來都無法接觸到的所謂女神,所謂優秀的女生。
隻有這樣,他們心底的不甘和嫉恨,才能減輕些許。
至於真相?又有誰會在乎呢?
如果有人因為這些帖子裡的謠言受到了傷害。他們大約也就隻會說一句“我說的是真話”,亦或者是假惺惺的歎上一口氣,說上一句“怎麼這麼想不開呢”,而後,就投入到下一波無休無止的惡意謠言之中。
留言很快的被惡意的攻擊淹沒,靜靜地看著手機,豆大的淚水,安靜的從林淼的眼眶裡落下,重重的滴落。
林淼不懂,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為什麼受傷害的人,卻要遭受這樣的惡意揣測?
看著帖子裡被提及的那些女生,那都是一些很優秀很美好的女孩子,可是在他們的嘴裡,卻成了下|賤放|蕩的不堪。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看著帖子裡惡毒的言論,淬著毒汁的猜測,林淼瘦小的身體蜷縮著,忍不住發起抖來。
明明是溫暖如春的室內,她卻覺得寒冷徹骨。
林淼抽泣著,整個人的身體忍不住發抖,她努力地深呼吸,努力地按住自起伏的胸口,試圖平複自己的心情,努力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和,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那漫天的惡意帶來的冰冷和委屈,還是把她整個人淹沒。
——為什麼是我受傷。
——為什麼他們可以這麼殘忍。
在林淼暈死過去的前一秒,她的腦海裡閃過了這兩個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而於此同時,那個正在惡意傳播各種謠言的論壇,突然崩潰了。
“窩草怎麼回事!”
“辣雞網絡怎麼搞的!”
“日他大爺哦,這時候給老子崩潰!”
校園的各處,有不少暴躁的聲音同時響起。沒有人知道,這些人上一秒在網絡上乾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們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秋白祭似有所感,抬起了頭。
天空中,縷縷灰色的瘴氣集結,擰成了粗繩一般的模樣,隨著瘴氣的遊走,不斷的有或深或淺的瘴氣從集結的瘴氣之中分離開來,而後有目標的朝著它們預定的方向而去。
而這些瘴氣,和聞盼當初身上纏繞的瘴氣同出一源。
略皺了皺眉頭,秋白祭收回了目光。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的怨氣引動的瘴氣,可是善惡到頭終有報,種什麼因,結什麼果。犯下口瘴的人,並不值得秋白祭出手。
秋白祭更擔心的,是那個引動瘴氣的人。
有著這樣大的怨氣,必然受了極大的冤屈。引動瘴氣甚至驅動瘴氣,並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以秋白祭的能力,想要駕馭瘴氣,需要付出的就是她的靈,可對於那些無法掌控自身靈的存在的人來說,驅動瘴氣,需要付出的,可能是運,也可能是命。
皺了皺眉頭,秋白祭隻希望,在那個引動瘴氣的人,在教訓了那些不積口德的人之後,還能掌控自己的意識。
否則,她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
醫院裡,一眼看過去,全是慘淡的白色。
林磊捏著煙的手輕輕的顫抖著,因為禁言的緣故,他將煙塞了好久才塞進了嘴裡,半晌,叼著煙無所適從。
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在這一刻脆弱的像是個孩子。
明明前幾天,林淼已經醒了過來,傷口也在慢慢愈合,一切都慢慢變得好起來。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變了天。
躺在裡麵生死不知的,是他的妹妹,是他唯一的妹妹。
“替我找人。”林磊的聲音都有些不穩,“不管出多少錢,隻要能救活我妹妹,我都願意給。”
“救救她……她還隻有二十歲啊。”林磊將頭整個埋進了臂彎,一米八的幾的人,渾身無力的蹲在病房前,無助脆弱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