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上次的死氣沉沉不同,這一次, 進入陳家開始, 就洋溢著一股子喜悅的氣氛。
看來, 陳致是真的好了。
進門的時候,那股子曾經極為濃鬱的香氣也淡了許多,幾近於無。
這意味著,一直纏著陳致不走的嬰靈, 也幾乎離開了。
秋白祭有些好奇, 那個所謂的夏之蔭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即使是秋白祭,想要這樣毫無損傷的驅逐嬰靈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彆提是其他人了。除非……
秋白祭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慮。
得知埠辛開和秋白祭的到來,陳母很快的就迎了上來, 臉上全是笑意,即使是寒暄, 也帶著三分真誠的喜悅。
可見,人,是真的好了。
得知秋白祭兩人想要去見一見陳致, 陳母也沒有什麼意見,笑嗬嗬的就帶著秋白祭兩個人往陳致的房間走。
陳致的房間是之前去過的歐式房子, 房間裡原本的朱砂和符紙都被清理了個乾淨,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地麵上, 溫暖又明亮。
任是誰過來, 恐怕也想不到, 在幾天之前, 這個房間是多麼的陰森狼藉。
見到秋白祭兩人的時候,陳致臉上有些驚訝,可大約是被人參觀習慣了,也依舊是禮貌的點了點頭,完全看不出人家口中他屬於舔狗的瘋狂和癡迷。
秋白祭點了點頭,就當回應。
這個房間裡,已經沒有了嬰靈的氣息。
這意味著,那個嬰靈,已經離開了陳致,被人帶到了其他地方,而在進門的時候聞到的氣息,則表示,這個嬰靈即使離開了陳致,也沒有離開陳家。
秋白祭打量著陳致,這是一個相貌極為儒雅的男人,看起來脾氣也不錯,不然也不會做出這樣一幅被習慣參觀的模樣。
也是,陳致這些日子的遭遇,對於眾人來講可以說是天方夜譚。一朝痊愈,被人當猴子一樣參觀的情況也並不讓人意外。
秋白祭左右看了看,沒能看出什麼貓膩來。
這時候,陳母對著陳致介紹了起來:“這是埠辛開,埠少,這是埠少的女伴,大師秋白祭。”
秋白祭的名字前,有過許多的前綴,可是被人叫做大師,是頭一次。
尷尬的對著陳致笑了笑,秋白祭得到了陳致溫和有禮的回應,她的不自在這才減輕了些許。
陳致禮貌的對著兩個人打了招呼,和傳聞裡的人判若兩人。
秋白祭看著陳致,突然問道:“是夏之蔭救了你?”
陳致愣了愣,而後,輕輕笑了起來,緩緩的點了點頭。
之前的日子,對於陳致而言也像是夢一樣,不管是被嬰靈纏身,還是被夏之蔭救助。
想起自己清醒之時見到的那一幕,陳致忍不住眼角的笑意,滿滿的都是愛慕,他對著秋白祭點了點頭:“不錯,正是阿蔭。”
正說著,夏之蔭就進了房間。
夏之蔭的長相和秋白祭想象之中相差無幾,美豔而冷傲,即使是秋白祭,在見到夏之蔭的第一眼也要誇一聲美人,也難怪陳致會對她窮追不舍。
她的身上,有著一股子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氣質。即使她努力遮掩了,卻還是能被人輕易察覺。
而陳致在見到夏之蔭的時候,一雙眼睛幾乎發出光來,和之前的溫文爾雅不同,這一次他的笑意真誠了許多,甚至帶上了幾分討好:“阿蔭。”
夏之蔭對著陳致點了點頭,對於秋白祭和埠辛開的存在全然無視:“我已經讓人去抓藥了,等你再吃上三副藥,就能痊愈了。”
陳致也不問是什麼藥,連連點頭,怕是夏之蔭給他抓□□,他都能喜滋滋的吃下去,然後對人說上一句這是阿蔭給他的。
自從夏之蔭一來,陳致僅有的那幾分心思就全數放在了夏之蔭的身上,一絲一毫都吝嗇於給人。他看著夏之蔭的目光極為熱切,恨不得能把眼睛黏在夏之蔭的身上一樣。
夏之蔭也習慣了陳致的表現,冷冷淡淡的點了點頭就當做回應了。
秋白祭冷眼看著,竟然沒有看出這兩個人之間如同傳言說的那樣郎有情妾無心。即使夏之蔭的表現極為冷淡,可她的關心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
更重要的是……
秋白祭聞到了夏之蔭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奶香味,和嬰靈的氣味同出一源。
“你們還有事麼?”
即使是陳致的房間,夏之蔭說出這樣的話也沒有任何的障礙。她看著秋白祭兩個人,眼底帶著些許的戒備。逐客之意不言而表。
如果是識相的人,自然會離開了。
可是,埠辛開從來就不是看人臉色的。
秋白祭更是我行我素慣了。
這兩個人,辦事情從不按套路來。
秋白祭衝著夏之蔭點了點頭,說道:“我是來問陳致一點事情的。”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陳致終於從夏之蔭那收回了些許的注意,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看著陳致,心底卻不抱多少打算:“之前你替人轉租了一個店麵,你還記得嗎?”
說著,秋白祭報出了一個地址。
陳致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了夏之蔭,而後,察覺到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妥,很快的就從夏之蔭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他輕輕笑了起來,對著秋白祭的時候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不記得了,之前我……大病一場,這些小事,我不記得了。”
在陳致說到大病一場的時候,夏之蔭的眼底閃過了複雜的情緒。而後,很快的歸於平靜。
陳致的話,沒有人信。
可是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陳致的態度。
他的回答,擺明了不會配合秋白祭。
秋白祭也知道這線索恐怕就斷在陳致這裡了,一開始也不過是抱著瞎貓抓著死耗子的心態試一試而已。得到這樣的回複,也不見多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