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晟依舊維持著行禮的姿勢:“越快越好,微臣不放心。”
聽著他一句一個微臣,景帝冷哼了一聲:“可是怨朕?”
厲晟無奈:“舅舅此話怎講?”
景帝視線朝下看去,剛好看到他無奈抬起的頭,景帝眸色暗了暗,想起了長公主。
他閉了閉眼睛,朝後靠在椅子上,聲音傳下去:
“去吧,給皇後磕過頭後,就去吧。”
他聲音中似透著些疲累,厲晟抬頭看了他一眼,默了片刻,他無聲地拱手離開。
待出了禦書房後,莊延立刻跟上,他去給皇後磕過頭後,沒有理會一眾諂媚的朝臣,轉身朝皇宮看去。
他鋒利的棱角此時微斂鋒芒,他眯起眼睛,半晌後,有些無趣地笑了下。
莊延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每次侯爺和聖上單獨談話之後,心情總是不好。
他知道,自家侯爺對聖上的情緒頗為複雜。
皇室,就連父子親情都不再純粹,更何況是聖上和侯爺之間呢?
厲晟調過馬頭,朝城外而去,前前後後,他在京城待的時間不到一個時辰。
回去的路上,他的神色並不比來時有所好轉,反而是徹底冷了下去,平平淡淡,不見一絲情緒。
他親眼見到景帝,才能看出景帝的身子如何。
兩年前,就已病重的身子,撐到如今,也是不易。
這怕是他見聖上的最後一麵。
他倒是慶幸這次回來了。
不管如何,那人終究是疼愛過他的親舅舅。
他此次能出來,是聖上的恩典,也未必沒有聖上的算計。
最後這一段時間,京城中形勢絕對會更加嚴峻,他若不在京城,可避開這一切。
避開這一切,就代表遠離權力中心,這其中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他厲家,已經足夠聖上忌憚了。
想起景帝的一番話,厲晟輕諷地扯了扯嘴角。
他身為有封地的諸侯,被留在京城三年,隻因到了及冠之年?
身邊隻跟了數百的厲家軍。
父親遠在封地,十數萬厲家軍全在封地。
所有人都認為當今對他榮寵有加。
卻忘了,他身為簡毅侯府唯一的子嗣。
有他在京城,不管他父親是何意,都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安分留在京城中三年,還是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狐疑。
從五年前提起的賜婚,隨意他拒絕,便拖了五年。
這是他不願,又何嘗不是當今想看見的。
厲晟知道,聖上對他的確有幾分真心所在,可這幾分真心,比起這大好江山,卻算不上什麼。
不管他是否有心,聖上絕不可能信任他。
因為,厲家軍屬於私軍。
自□□開始,一直至今未曾變過的私軍。
這份權力,他們厲家不能交,也不敢交出去。
厲晟扯了扯嘴角,將這份念頭拋下,吩咐全速前進。
短短三日,他就有些想那人了。
梧州城,容悅待在院子裡,窗邊的梔子花已經冒了嫩芽,可她卻全然沒有注意到。
自從厲晟回京後,她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做什麼都提不上精神。
玖思眼瞧她這副模樣,心底擔憂,卻又不敢說出來,每日都會偷偷跑出去問祁星,侯爺什麼時候回來。
雖然總得不到準確的時間。
玖思歎了口氣,拍了拍臉頰,笑著走上前去:
“夫人,廚房將晚膳送來了。”
見容悅蹙起眉頭,似又要說不用,她忙忙開口:“夫人中午就未用多少,您這幾日都沒有吃下什麼,若是侯爺回來了,該怪罪奴婢了。”
容悅無法,走到桌子前隨意用了些,就讓人撤了下去。
玖思不好多勸,見她露了一絲疲倦,就忙伺候她沐浴更衣。
即將入夏,可因容悅的身子,屋裡並未用冰盆,又怕她覺得熱,就將窗戶打開了些。
可這時的天還是有些涼的。
容悅躺在床榻上,貼著牆壁闔著眸子睡覺,沒有一會兒,她就打了個冷顫,醒了過來。
她眼睛都未睜,蹙著眉,翻過身,繼續強迫自己入睡。
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她整個人身子一僵,貼著背後有些涼意的胸膛,她控製不住地顫了顫眸子。
這些日子的提不起精神似乎都有了原因,心底的相思突然冒出來,讓她澀了澀嗓子,生疼。
他在時,她從不知,她會這般想他。
做任何事,都無法讓她提起興致。
將身子放鬆下來,靠在他懷裡,她翻過身,緊緊摟住男人的腰,忍著那腔澀意,咬唇細聲說:
“……侯爺回來了?”
厲晟用錦被將女子蓋住,剛進來時,看見女子緊貼著牆壁睡時,就已讓他心底軟地一塌糊塗,讓他下意識地將她抱在懷裡。
女子細軟的聲音響在耳邊,他垂下眸子,夜色有些深,讓他聲音裡都透著些溫柔:
“嗯,本侯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彼此想念……
熬夜使我頹廢,連作話都不知道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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