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一圈皆是王侯,由此可見,男人身份不低。
容悅離兩人距離甚遠,聽不見兩人的談話,可她卻能看見厲晟倏然挑了眉頭,視線肆意地打量了男人幾眼,隨後似嗤笑了聲,不知說了句什麼,那男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似壓著火氣,卻隻能按捺不發。
容悅看得心驚膽戰,如今可是國喪,兩人前方不遠處就是新皇,她偷偷朝新皇看了一眼,卻隻能看見新皇的背影,她緊張地攥緊手帕,即使知道厲晟行事向來有分寸,可依然放不下心。
就在這時,她右邊的齊侯夫人,突然淡淡開口:“簡毅侯身邊的人是安如郡主的夫君。”
齊侯夫人的聲音微低,隻夠容悅一人聽見,容悅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朝齊侯夫人低聲道了謝,瞥了眼另一側的安如郡主,果不其然就看見安如郡主臉色微黑。
見她看過去,還瞪了她一眼,容悅不在意地收回視線。
她再看向厲晟的時候,他身邊已經沒了那男人的身影,突然,容悅聽見左邊傳來一句低聲的咒罵。
待聽清安如的話後,容悅微驚,不動聲色地掃了她一眼。
剛剛安如郡主罵的那句是“廢物”?
容悅有些難以置信,雖然郡主身份不低,可她記得旁人說過,這位安如郡主的夫君同樣是一位侯爺,比之身份並不算低。
她覺得這位郡主的行為舉止過於令她費解,難以想象這人在想什麼,不動聲色地離她遠了一些。
她覺得自己在禦花園時的想法並沒錯,像這樣的人,的確該離得遠些,若非偏殿內這位郡主非要攔著她,她是一點也不想與其沾上關係的。
好不容易等到夜色落下,容悅被玖思艱難地扶著站起來,一旁的安如似要和她說什麼,容悅忍著膝蓋的疼,快步走了出去。
厲晟已經在大殿外等著她了,見她出來,從丫鬟手裡接過大氅給她披上,才握住她的手,有些好笑地問:
“怎麼了?像是有人追著你似的。”
容悅膝蓋微軟,半靠著他朝外走,厲晟一手摟著她的腰,擰眉看了眼她的膝蓋處,幾乎要將其抱起,容悅走路間費力極少。
直到出宮,上了馬車,她才緩下來,半靠在厲晟懷裡,說:“在殿內找侯爺說話的人,是安如郡主的夫君?”
厲晟頷首,示意她繼續說。
容悅一絲沒有隱瞞,將安如郡主那句話說出來。
頓了頓,她有些遲疑地問:“安如郡主一向如此……霸道嗎?”
厲晟輕咳了聲,眼底露出一絲笑意:“阿悅有所不知,這位安如郡主,大婚前便心有所屬。”說到這裡,他眸底的那分笑有些轉涼。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因偏殿的事,對安如越發不喜。
若論世俗而言,安如曾經做的事,較之容悅,更為不堪,她又憑何大庭廣眾之下,欺辱容悅?
莫非就是因為,她口中所謂的出身?
容悅察覺到他神色有異,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雖然大婚之前,便心悅他人,對於女子來說,的確有些大膽,但是對於本朝來說,並不是沒有過前例,侯爺又為何露出這番神色?
莫非……
容悅神色變了變,有些牽強地扯了扯嘴角,悶悶道:“難道安如郡主大婚前喜歡的人是……侯爺?”
厲晟微頓,當下有些哭笑不得:“阿悅在亂想些什麼?”
若那人真的是他,他又怎會自己在她麵前提起?
容悅鬆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捧起案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她的好奇心又湧上來,有些疑惑:“既然不是侯爺,侯爺這般生氣作甚?”
厲晟低下頭,就著她的手,喝了口茶水,才不緊不慢地說:
“安如郡主的心上人,阿悅也聽過。”
容悅眨了眨眼睛:“我聽過?”
安如郡主一直在京城,她又初入京城,所聽聞過的男子,皆是侯爺所告知,寥寥無幾。
就在她細想的時候,厲晟含著一絲輕諷開口:“正是不久前去了的溫王殿下。”
他話音剛落,容悅直接咳嗽了起來,剛喝下的水卡在嗓子間,咳得她眸子泛紅,厲晟連忙輕撫著她後背,幫她順氣,半晌後,容悅才緩過來,她咽了咽口水,有些一言難儘地,又有些遲疑:
“若我沒有記錯,這位郡主和溫王殿下,是、堂兄妹?”
一姓相承,即為亂、倫。
她這個時候,倒是知道了厲晟為何是這番神色,說到底,還是在為了她而不平。
厲晟輕哼了聲:“正是,我們溫王殿下,溫雅如玉,儘得人心,即使是嫡親堂妹也心係與他。”
他不想多提溫王,隻說了這一句,就轉到安如郡主身上:
“不止如此,若是旁人定會藏著掖著,而安如郡主卻不然,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溫王殿下。”
厲晟眸子中泛起一絲諷笑,涼意斐然:
“若非如此,當初先帝給親王封賞時,又何至於單單將德親王落下。”
子女的債,德親王當然地背,汙了皇室的名聲,安如郡主能活到現在,也是命大。
容悅已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端著茶水,默默地喝著茶水。
</>作者有話要說:容悅:彆再說我大膽了,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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