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隨行好好表現,給大掌櫃留個好印象,以後會在商號裡順遂很多,往上爬的快,再說耽擱不了太久,交換物品後咱就趕回來,這邊還等著糧食呢。”
陳叔看著冥頑不靈的江沛,苦口婆心的勸說沒用,見他還是倔的像頭驢似的低著頭不給話,恨鐵不成鋼的厲聲喝道
“這次隨車總號的賬房必須跟著去,你即在張先生手下做事,他年紀這麼大都去了,你作為小輩卻還想著溫柔鄉!這是大掌櫃決定的,除非你離開祁家商號,另謀高就!”
去一趟互市區不容易,因此交換的物品數目比較多,賬目繁瑣,而且商號擔心在交易過程中會有臨時變動,因此都會有個隨車賬房。
江沛非常糾結,他知道這次隨車是商號的主事為了鍛煉他,讓他見見世麵磨礪一番,而且有了上次隨車去蒲萊府城的經曆,說不定這次還有好處拿,那樣的話他在府城租房,日子就不用過的那麼緊巴了。
可是想著蘭香,他猶豫了,不過轉念一想,家裡他給蘭香留的糧食差不多有一年的量,姚家的男人還在護著她,應該沒什麼事。
古代想寄封家書非常艱難,有心想給她去封家書,又沒有相熟之人去洛水鎮,無奈隻能作罷,自己這個小人物又不能蹭官府的驛站傳書。
天人交戰一番,江沛決定隨車出行,抬頭瞅見陳叔正翹著長須瞪著他等著他答複,不由心裡一暖,這一個月以來,陳叔非常照顧他,儼然把自己當做自家小輩來對待,教授自己的過程從不藏私。
“陳叔我聽您的,聽說啟朝有一種叫三尊醉的烈酒,我回來給您帶一壇,孝敬您老人家!”
陳叔好酒,烈酒尤甚,果然他聽江沛要給自己帶酒回來,原本頗為嚴肅的麵容瞬間變得眉眼帶笑。
可能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樣,立即吭一聲,頗為端肅的對江沛說他這是為了他好,並不是為了圖他的酒,江沛立馬狗腿似的幫他捏捏肩膀,捶捶背,連聲說知道他的苦心,自己一定不會辜負他老人家的期望。
江沛從陳叔那裡知道,祁家商號水運有船隊,陸運有驛幫,完全是自成一體的大商團,這次去梁啟互市區新州城,是需要驛幫來押運的,因為啟朝是個內陸國家,沒法走海運,梁朝旱情嚴重,不可能走內河。
驛幫要運的東西不在祁記糧行的宅院裡,而在府城十裡外的一處莊子裡,莊子類似於物品中轉站,莊子之所以建到城外,是因為驛幫馬匹太多根本不可能完全進入蒲陽城內,隻有朝廷的軍馬才能進城。
這次裝車沒有再讓短工扛包,都是莊子裡的內部人員做事,因為江沛主要跟著去學習,記賬目都是張先生在做,他隻站在一旁為他打下手,隨時聽從他的吩咐。
祁達這次親自出馬壓隊,和商號的其它負責人在旁邊看著,瞥了眼站在張先生身旁認真學習的江沛,微微一笑暗自點頭。
最後裝車完成後,江沛發現這次運送的物品大部分都是些乾貨,布匹,茶葉,沒有糧食,想來也是梁朝目前自己都缺糧,不可能再給彆人送糧。
這時一個夥計係繩著力不穩,車上的麻包眼看要掉下來,江沛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當他把麻包放上去時手難免會碰到下麵的麻袋,他覺的不像是乾貨與茶葉,他趁人不注意的在麻袋底角用兩指撚了撚。
夥計對江沛感激一笑,當他走回來後,捂著嘴咳咳幾聲,舔了下手指,嘗出一股鹹味,食鹽?這是在走私食鹽啊,不過走私食鹽是暴利,有的小商小販常常都這樣乾,祁家商號更不會放棄這塊肥肉。
那他該怎麼辦,逃跑?這麼多人,人家分分鐘不把你解決掉,既然是穿在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隻能跟著一起蹦噠。
江沛發現自己並沒有多緊張,從上次知道他們用海船運糧的事,他覺得祁家商號裡發生什麼都不稀奇,難道在商號裡待一個月,被洗腦了?
張先生拿著賬目本對完數目發現無誤後,便帶著江沛走到祁達麵前,稟告一切都好。祁達點點頭,讓莊子裡的人燒火做飯,隨行人員飽餐一頓再走。馬車上同上次一樣,除拉的貨品,還有乾糧和草料。
這次江沛不再是小囉囉,他與張先生歸屬與商號的財務部,可以坐馬車,不用再地奔步行,他發現這次除了驛幫,請的還有鏢局的人,個個配刀帶劍的,威武不凡,讓人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