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洗三過後, 江沛開始進入了人生又一新階段,水深火熱的養娃新生活, 每當大半夜被吵醒時,他都忍不住的感慨孩子真是個甜蜜的負擔啊。
王嫂在蘭香坐月子期間是留宿在家的, 蘭香擔心孩子哭鬨擾他歇息,讓他睡另外一間房,江沛沒同意, 覺得養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情,不能隻讓妻子一人承擔。
而且王嫂白天照顧一天, 夜晚再熬夜,身體受不住,影響工作效率, 說不定還會把負麵情緒帶到孩子身上。
“臭小子又在嚷著要吃的了,我去點燈。”
房裡多個孩子, 不自覺的睡的沒以前沉, 有些響動便會醒來, 夫妻兩聽到哭聲, 立馬醒來,知道兒子又在發出他餓了的信號,於是連忙起身。
為了孩子的呼吸健康,他們都奢侈的用上蠟燭了, 真是不養兒不知父母心, 無論窮富總想儘自己所能的給孩子最好的。
“小賴皮, 咱們找娘親嘍!阿爹摸摸拉臭臭沒……”江沛點好火, 從搖床裡把嗷嗷待哺的兒子抱出來,送到蘭香懷裡。
雖然每晚被吵醒兩三次,但他發現兒子還是比較好養的,餓了尿了就哭,吃飽就睡,中間一點都不鬨人,不知道為他們省去多少麻煩,和自己的乳名差了十萬八千裡。
“二牛哥,你拿塊尿布過來,淘淘尿濕了。再換個包被,這個有點潮,現在夜晚涼,彆凍著了。”
“恩,剪那麼多尿布都覺得不夠用!我之前不是還有兩件不穿的短褂嗎,回頭也給剪了。”如果有尿不濕就好了,這樣就不需要費力洗尿布。
…………
商號的所有賬目直到九月中旬才核查完,在剛發現茶行賬目有問題時,祁達已派人回廣陵給祁越遞信了。
大家族的利益糾葛太複雜,即使出了什麼事,一般也不會輕易經官判定,最終為顧惜祁家的門麵,趙鬆被責令趕回廣陵,免去他茶行掌櫃的職務。
趙鬆的懲罰祁達沒資格做決定,可收拾兩個賬房先生還是沒那麼多顧忌的,為殺雞儆猴,震懾其它的賬房先生,以防他們以後和掌櫃沆瀣一氣,動小心思,一紙訴狀把他們都告到官府。
一場內部清理運動伴隨著關聯之人得到應有的懲處,而終於劃上圓滿的句號,在祁越未委任新掌櫃到來前,祁達隻能暫時代管店務,其它分號的賬房先生輪流來負責賬目。
總號的賬務本身就多,再加上前一段時間審查賬目,江沛他們白天黑夜的連軸轉,祁達這次大發善心,放過他們一馬,不追加工作量。
在三牛耐心的教導下,大山目前已基本掌握了做餡餅的手藝,使得三牛比以前要輕鬆許多。由於店鋪小,隻他們兩人,即使生意再好,可畢竟隻有兩雙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因此每月的收益算下來基本都相差不大,除了給大山的三兩工錢和其它各種開銷,每人多時能有二十兩紅利,少時十五兩左右。
兄弟兩人都不想把步子跨太大,三牛來年二月份就要成親,用錢的地方很多,擴大經營需要本錢,還有就是培養人才,無論哪方麵都不容易,暫時先這樣做著,每月十幾兩已不算小錢了。
“二牛哥,家裡的木炭沒了,今年好似格外的冷。”
蘭香趁兒子睡著,坐在床上做針線活,想起王嫂昨日對她說的話,提醒江沛坐在火爐旁正給兒子烘烤尿布和小衣的江沛,手中穿針引線的動作不停。
時光如梭,轉眼淘淘都三個月了,連日下了十來天雨雪,大人的衣服臟就臟了,隻要勤換貼身衣物就沒什麼,可隨意的拉屎拉尿的嬰孩不行,每天都能洗一晾繩,沒太陽乾不了,隻能放在火爐上烤乾,家裡自然廢柴禾。
“明兒我再去買兩車,一車放家裡,一車給三牛送過去,餅鋪裡約莫也不多了。蘭香,今年過年咱們得回去一趟,淘淘要上戶籍,你……”
由於江沛的戶籍是洛安縣洛水鎮杏花村,兒子的戶籍是隨宗族的,必須要回籍貫之地上戶口,根據輩分,兒子大名叫江清霖,是他自己起的,回家時旁人若問起來,就說是找算命先生測的。
朝廷九月初開始征役,徐氏離開時,他把自己連同三牛的頂役金一起給了三十兩,同她說倘若銀子不夠,麻煩他家先幫忙墊著點,過年回去時再還給他們,依據往年的慣例反正是用不完的。
“二牛哥,我曉得輕重,年節必定要是回去一趟的,一直這樣呆在外麵,如何也說不過去……誰在外麵敲門,你去看看。不會是大寶又來看淘淘了吧。”
“恩,我去瞅瞅。”
江沛站起身往外走,外麵正下著雨夾雪,想來不可能是大寶過來,鄰居的可能性也不大,冷嗬嗬的天,誰不窩在家裡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