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沛聽大舅哥喊自己大名時, 微怔了下,對他們的細心體貼感懷於心, 愣神隻是瞬間的事,忙上前要去接過他手裡的托盤:“大哥, 我來吧!”
“不用,這點活跟磨豆腐差遠了,輕鬆的很, 不值當再讓你沾手油。”姚大順避開了他的動作,和他一起向後廚走去。店裡的夥計見了江沛, 熱絡中帶著些尊敬笑著躬身問好。
“三哥,三牛!待這波食客吃完,咱就不接客了, 辛苦你們做幾個菜用食盒裝著,等會一起去我家吃飯。”
灶房中三牛正掂著冒著油火的鐵鍋上下翻炒, 三順和另外兩個廚子炯炯有神的看著, 不時的嘖嘖叫好,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垂涎的菜香味, 待他放下鍋時,江沛才出聲說話。
“二哥!我想著這兩天你該回來,都出去個把月了。行,我這就去跟大夥說一聲。”
三牛把鍋鏟遞給廚子, 到後院洗洗手, 經過改造他們把後廚開了個小門, 連通著後院, 這樣以來十分方便,還能減少屋裡油煙。
江沛點點頭,之後和三順等人聊了幾句,便離開酒館,與大舅哥一起去請老丈人到家裡吃飯,按理說不應該讓老丈人親自上女婿家門的,可蘭香有身子不方便,再說他們平民百姓不講究那麼多。
城中房源緊張,姚家租的是他們一位食客的院子,勉勉強強的夠一大家子人住。姚父聽江沛要請他去家裡吃酒,也不矯情擺譜,捋著胡須笑嗬嗬的爽快的答應。
…………
“二牛,你在軍營不用上陣打仗吧?唉,刀劍無眼啊,這太平日子才過多久,又要打仗!”姚父想起逃難的路上聽到的傳聞,放下手中的筷子,歎聲道。
“爹,您放心,我是給他們管賬的,不是拿刀的,輪不到我。我不在時,家裡要您和娘費心了,這些日子酒館裡多虧了三位哥哥。”
有姚家的幾個媳婦在,大家不方便坐在一起,因此男女不同桌。江沛知道包括蘭香在內的親人多多少少擔心自己的安危,忙出聲安撫。
“這就好,好好的在軍營做事,家裡的事不用你操心,蘭香有你娘和幾個嫂子看顧著呢。”女婿如今出息了,他們都該全力支持才對,在他們潛意識裡,祁家一定會勝利的。
吃過飯,大家看江沛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不想占用他和妻小的相聚時間,除徐氏外,其它人都早早的回租處。
“淘淘睡著了?”自分房睡後,淘淘睡覺不粘他們一起,但一月未見江沛,今晚非要纏著他讓哄睡覺,待兒子睡著後,才輕手輕腳的離開回到媳婦身旁。
“嗯,這次看著氣色很好,二寶真乖,等你出來爹爹帶你騎大馬!”這個月閒暇時他在軍營學騎馬,如今學的差不多,騎在馬上挺有成就感的。
“現在不鬨了,唉,這樣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哥哥嫂嫂們一大家子都在府城,也沒合適的營生做,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蘭香任由江沛的大手在鼓起的小腹上撫摸,想起娘家一大家子無法安家,有些憂慮。
“再等等吧,說不定過不多久日子就安穩了,大哥他們不是在酒館幫忙嘛,工錢該怎麼給就怎麼給,倘若不要,讓大山送些米麵過去也是一樣。爹娘年紀大了,讓老人家歇歇,享享清福。”
亂世就這樣,俗話說寧為太平狗,不為亂世人,蒲陽城比著戰火紛飛的其它地方已經很好了。
“二牛哥,你是不是真的不用上戰場打仗,千萬要當心著點,我……”蘭香一聯想到丈夫要上戰場,便情不自禁的想像出他渾身是血的模樣,不由眼淚嘩嘩直流。
“你瞧你,怎說哭就哭起來了,乖啊,不是同你說了,我不用上戰場。咱們又不用出府,關上城門,隻有彆人挨打的份。”江沛忙把哭的梨花帶雨的蘭香摟在懷裡,不停的吻著她額頭,柔聲安慰。
說實話其實他也不確定,到緊要時刻,普通百姓還不是得照樣上陣,真到那時候,為了媳婦孩子,自己也不會慫包躲起來,一旦被對方攻破城池,下場可想而知。
…………
“嗚……嗚……”
“弓箭手準備,射!”
“殺啊!有本事往上爬啊,看是你們這些鬼兒子厲害還是老子的石頭厲害!”
沒有不透風的牆,蒲陽城兵變之事最終還被大梁朝廷知曉,鑒於蒲陽城對他們的重要性,皇帝派來了大軍攻打蒲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