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交戰七日,雙方都打紅了眼,城樓被敵方的火炮炸的殘缺不堪,被將士們用身軀堵住缺口,手握大刀斬殺通過雲梯爬上來的敵兵,城中硝煙滾滾,街道上到處都是奔走的百姓在向城樓處運送物資。
通過戰前動員,使得這場戰役變成全城抗戰,作為負責軍需的一員,交戰時能及時的為前線戰士補給充足的作戰物資,這是最基本的責任。
江沛顧不上感慨戰爭的殘酷,籌備物資、轉送傷員忙的兩腳生風,慶幸的是蒲陽城是個大城,而且他們提前有做各種戰前準備,目前對敵人的圍攻還應付的來。
“阿沛,快,把石頭搬到這裡來!”一身狼狽的徐才看到正在指揮著百姓向城樓上搬運石頭的江沛,朝他大聲喊,隻不過他的聲音很快湮沒在四周火炮聲和喊殺聲當中。
交戰那麼多天,大概對方主帥變的心急如焚了,不停擂戰鼓催促著士兵舉雲梯往城樓上衝,樓上的將士則是紅著眼睛對著敵軍大刀石塊火油輪番上。
“哈哈,敵軍被打跑了!”
“嗷嗷……咱們勝了!”
…………
在戰爭持續到第十天雙方正僵持不下的時候,敵軍不知是何原因突然徹退,從城樓到府城大街爆發出歡天喜地的歡呼聲。
江沛激動的和周圍的人抱在一起,捶打著彼此的肩膀表達著歡悅的心情。可興奮過後,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犧牲的戰友遺體,又忍不住流起淚來,遺憾他們沒能多挺一會。
備受戰火摧殘的殘破不堪的城樓和城牆,在似水洗過的藍天下,顯得觸目驚心。終於結束了,江沛揉了揉疲憊至極的酸澀眼睛,感慨著。
清理完戰場,江沛憑著記憶把這次戰爭中的各種軍需損耗記錄整理出來,最後懷著悲痛的心情附加上人員傷亡名冊,交給了李雲陽。
雖然此次兩軍交戰勝利了,但為防敵軍卷土重來再次襲擊,將士們還不能放鬆,要輪崗值守,匠人們還要加班加點的補休被毀的城樓城牆。
“快開城門,是老太爺和三爺他們!”這天江沛正跟著李雲陽在城樓上的角樓裡查看軍需儲備情況時,聽到有兵士激動的大聲喊。
江沛第一反應是這祁家老太爺身子骨還挺硬朗的,這大年紀流放廣南那麼久都熬過來了,而後跟著李雲陽快速的走下城樓,迎接兩位大人物。
大夥躬身行禮後,祁越拉開車簾走了下來勉勵一番為他們祁家辛苦賣命的一眾人等。當看到李雲陽身後的江沛時,笑著點點頭,對時隔幾年祁越還能記住他,江沛內心有點小激動,而且竟然還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鼓舞士氣後,祁越讓李雲陽隨他一起回梁朝皇帝建設的宮殿裡彙報近些日子蒲陽城的情況,讓其它人繼續手頭上的事情,原本江沛是要回角樓的,沒想到麵癱男竟然偷偷使了個眼色給他,示意讓他也跟著一起。
江沛自然知道他是好意,讓自己在大領導麵前多露臉,以後論功封賞後自己能多得點好處,心中十分感激,為了家小他得積極向上的往上爬啊。
蒲陽城是梁朝陪都,建設的宮殿群自然是相當的宏偉壯闊,和長平城的皇宮比起來各有千秋,兵變後,裡麵的人都已被清理乾淨,換上他們的守衛人員。長長護衛隊伍走了近大半個時辰,才到目的地。
“爹,那位就是您當年誇讚想出新式記賬法的小夥子江沛,如今在蒲陽府兵軍營的軍需處做事。”
彙報工作結束後,祁越掃了眼恭順的立在李雲陽身旁的江沛,像是突然才想起來似的笑著對老太爺說。
“江沛請老太爺安!”江沛就是頭豬也明白祁越是在有意提攜他,立刻走到大廳中間單膝下跪,朝老太爺祈恪行禮。
雖然老太爺的年歲比較大,可氣場很強,江沛被他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的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哦?看著年歲倒不大,七年前也才二十來歲吧,能如此的上進確實難得,好好的磨磋一番,日後想來不會差,先跟著阿越吧。”
“阿沛多謝老太爺的提攜之恩!”江沛聽到祈恪讓他跟著祁越,緊張的情緒放鬆下來,幸虧沒讓他去個陌生的地方。
他有自知之明,在領導人眼裡已被貼上標簽,會打算盤能算賬,是個不錯的賬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