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秋老虎肆虐的厲害, 一路上太陽越來越辣,到了金溝山風景區才好些,兩旁都是參天大樹, 陰涼多了。
下車後每兩位老師帶著一車人清點人數, 準備上山。
通往山上的路就一條樓梯道, 青石壘砌的台階多不平整, 有寬有窄, 有陡有平。
安全起見,戚妗安排兩兩結伴走樓梯。聞鳶想都沒想就站到了褚漪涵的身邊, 褚漪涵垂著頭看兩人的影子交疊, 頰邊笑意隱約浮現。
打小出遊都是和聞鳶並排走的時冉心裡無數個小問號結交了小朋友:“嘿,姐妹那我咋辦?”
一旁清點人數的戚妗正叮囑道:“走慢點,彆推搡,一層一層的上,先到小山峰的在上麵等一會兒, 等各班都齊了去飯店吃飯, 路上Alpha多照顧著點Omega。”
聞鳶挑眉順勢接話茬回時冉:“你也找個Omega照顧一下?”
班級裡Omega就四個, 兩個男Omega根本不想顯示自己弱,是不會和女Alpha一起走的。時冉下意識看向季星遙, 後者正被一堆追求者圍著。
時冉癟癟嘴:“我選擇獨美。”
有人問:“戚老師, 那我們要手拉手上台階麼?”
“你當自己小學生啊!為什麼還要牽手。
“咦,本大爺不要人牽。”
褚漪涵垂在身側的手微微蜷了一下, 聞鳶下意識地瞄了一眼。
牽不牽呢。
Alpha和Omega牽手會不會很奇怪啊。
可是兩個女生應該也不奇怪吧。
聞鳶摸了摸後腦勺,糾結得頭都要炸了。
“牽手也可以啊。”戚妗邊數著人邊回應, 下樓梯時一個不注意,絆了一下。
“戚老師!”
“小心!”
離她最近的林萌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結果戚妗借她力站穩了, 倒是林萌用力過猛,一個慣性,身體向後摔倒在地。
這一下應該摔得不輕,林萌齜牙咧嘴地就差喊疼了,倒不是她不想喊,就是一看到平時很嚴厲的戚妗流露出擔憂、柔軟的神色,又輕聲細語地問她怎麼樣了,她就不假思索地把“疼”給咽了回去。
因為林萌摔倒,戚妗安排了張栗栗扶著林萌和她一起走後麵。又強調了一遍讓學生們走慢點,這次她還添了一句:“都彆不好意思,可以手牽手。”
雖然戚妗這麼說,卻沒一個人照做的。
都是青春期要麵子的小孩。
有男生勾著脖子賊兮兮地環顧四周,像是就等著誰牽手了立馬就起哄的架勢。
聞鳶可不是小孩子,比起被人當猴看、被起哄,她更怕褚漪涵走半路踩空什麼的,畢竟這妹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
而且她記得有人說過褚漪涵體質比較弱。
聞鳶剛準備去牽褚漪涵的手,有微涼握住了她的,是褚漪涵比她更快一步。
“哦哦哦!~~”
四周有男生化作人猿泰山。
握著她的柔軟像是要鬆開,聞鳶收握了一下握緊了褚漪涵的,她視線從兩人交握的手上移開,準備好一肚子的話準備開懟,一抬眼卻發現“人猿”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另一邊。
原來是林萌摔倒後季星遙落了單,有喜歡季星遙的男孩子不顧她的意願非要和她組隊,還想去牽她的手。
班裡的男生們就開始起哄了。
季星遙尷尬的手足無措,她將手背在身後不想讓男生碰,已經婉拒了,偏偏男生還一個勁兒地以“我要保護你”為借口步步緊逼。
時冉看不下去了,走過去一把將季星遙拽到身後,對著那男生一頓輸出:“你是龍蝦麼?看不見她滿臉寫著不願意就算了也聽不見人家說不想讓你牽啊?”
“靠……”
那邊聲音不大,聞鳶這裡聽不太清,隻覺得氣氛不太對。
褚漪涵晃了晃聞鳶的手:“我們過去看看吧。”
聞鳶也有點不放心時冉,她牽著褚漪涵走到隊伍末尾。
走近了才聽清楚時冉在和逼迫季星遙的男生吵架,那男生在時冉分化之前還追過她,不過後來時冉分化了以後,男生就去追季星遙了。
小肚雞腸的男生說出來的話陰陽怪氣。
“你是沒評上校花嫉妒遙遙吧,看我追遙遙你不爽了是吧,她不要我牽難道要你牽麼?你算老幾啊,來管我閒事。”
男生又罵了幾句臟話,字字句句說得都像是兩個女生在為他爭風吃醋。
聞鳶腺體處的神經又開始突突直跳,火氣直往上冒,信息素好像有點不受控製地想要掙脫出去。
季星遙從時冉身後探頭:“我就是要時冉牽,閉嘴吧大傻叉!”
褚漪涵從聞鳶身後探頭:“怎麼總有人這麼普通卻這麼自信?”
兩聲耳光響應著她倆一人一句讓周圍的人都噤聲了。
時冉和聞鳶一人給了普信男一巴掌。
戚妗走過來的時候就見那男孩子捂著臉,周圍學生嘴巴長得能塞雞蛋。
“你們吵什麼呢,彆班老師都來和我說了,出來玩還吵起來了,不嫌丟人啊?趕緊排好隊準備上山了。”
看戲的人連忙縮回身體,兩兩一排往樓梯上走,那男生怕被戚妗嚴肅教育也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謝啦,酷girl。”季星遙扭過頭對褚漪涵和聞鳶也比了大拇指,她鬆開了牽著時冉的手,對著時冉粲然一笑:“謝謝啊。”
時冉抬起下巴,嘁了一聲:“換個人我也會幫的。”
說完,時冉頓了頓,看向聞鳶:“你什麼情況?憤怒的小鳥?”
她是沒想到聞鳶也會出手,雖然聞鳶有時候是又拽又囂張,但很少會動手。
聞鳶微蹙著眉頭揉了揉後脖頸,不鹹不淡道:“沒情況,心情不好。”
莫名其妙的煩躁,要不是牽著褚漪涵,她還想多給那人兩耳光。
褚漪涵眉頭擰緊,她一直在觀察聞鳶。
這已經是聞鳶第八次揉後脖頸腺體那處了。
褚漪涵不動聲色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她隱約聞到了聞鳶的信息素。
很淡,混在山裡的的青草泥土味中不仔細分辨是分不出來的。
如果不是她被標記過,可能也不會敏銳地發覺。
但聞鳶的阻隔貼貼得好好的,不該有信息素漏出來的。
褚漪涵不放心地問道:“是腺體那裡不舒服麼?”
怕擾了大家的興致,聞鳶放下手,強迫自己忽視腺體的異樣感,若無其事地搖了搖頭:“沒有。”
信息素味道淡了。
褚漪涵頂著聞鳶看了一會兒,確認她是真的沒什麼事,才慢慢鬆開了眉頭。
上山的台階不算寬,也就夠兩個人並排走。考慮到褚漪涵的體質,聞鳶特地和她走在隊伍的最後麵,慢慢悠悠地同步踩台階。
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對的。
到半山腰的時候褚漪涵體力就跟不上了。
“包給我。”
“不用,包不重的,最重的在你那兒。”
她在車裡給她的那瓶水。
本來想說下了車買一瓶,結果給吵架一岔就忘了。
山裡涼快,但爬山累,褚漪涵額角沁出了細密的汗,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光。聞鳶瞥了她一眼,不由分說地拉住褚漪涵的背包帶,脫下來背在自己的身前。
確實不太重,和她塞了單反的包比起來可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