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鳶覺得自己有點兒欠。
一麵因為春夢驚覺自己和褚漪涵的界限感太模糊, 覺得尷尬從而不敢麵對褚漪涵,逃避地不接電話故意延遲回褚漪涵的信息,生怕一聊就想到春夢的畫麵和聲音。
一麵又賤吧嗖嗖地反複看手機, 褚漪涵不主動聯係她了她還有點兒不高興。
一邊慶幸著易感期和國慶撞上的小長假可以讓自己暫時避免直接和褚漪涵見麵的尷尬, 一邊又擔心這麼長時間的不接觸真的會和褚漪涵淡了友情。
她害怕會就此失去褚漪涵這個朋友。
拉扯的矛盾情緒折磨得聞鳶痛苦不堪, 比易感期最難熬的那段灰暗時間還難受。
而因為她平安度過易感期, 被磨完了耐心, 撕開平和的麵具化身為母老虎各種嫌棄聞鳶的方靜白,簡直是給聞鳶本就不太好過的日子火上澆油。
如果不是國慶節在五號之前不給住校, 她一定立馬收拾行李馬不停蹄回宿舍。
就在聞鳶尋思著怎麼讓方靜白對自己眼不見為淨的時候, 一天一夜沒有聯係她的褚漪涵發來了一條消息。
小綿羊:【聞鳶,我媽媽上周給我買了隻貓,國慶我要和家裡人出去旅遊,小貓很怕去陌生環境應激反應嚴重,我也不能寄養。你能不能住我家來幫我照顧它幾天?就是學校附近那個房子。大概要從2號照顧到5號, 拜托拜托.jpg】
隔了五秒, 又發來一條。
小綿羊:【如果你有事不方便也沒關係, 我再找找彆人[可愛]。】
這請求來的恰如其分,對於正不想繼續賴在家裡的聞鳶來說簡直是絕渡逢舟。
聞鳶該高興的, 可她看著屏幕上自己的名字和褚漪涵補充的那條, 從心底滋生了一種微妙的、難以言喻的情緒。
近乎於困惑、心虛以及不爽之間。
兩個人之間相處地太親近,一旦有什麼細微的變化, 甚至於標點符號這種小細節,當事人都會有深刻的感知。
褚漪涵不叫她阿鳶了, 結尾還發了個小句號。
以前從沒有過的。
是也在和她拉距離麼。
如果她不幫忙,她們之間關係有沒有可能會出現裂痕,到時候想補都補不好了?
聞鳶撇撇嘴, 沒再像之前那樣故意等一段時間再回複,她回得很快:【我得問問我爸媽,什麼貓啊?】
褚漪涵發來了一小段視頻,虎頭虎腦的金漸層看起來才三四個月大,正翻著麵露出柔軟的小肚皮,褚漪涵的指尖懸在它下巴的位置,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
小家夥前爪對著褚漪涵的手撓啊撓,費力地昂起頭,探出粉粉嫩嫩的舌舔著褚漪涵的手指頭,
聞鳶眼睛一亮,瞬間被萌噠噠的小奶貓擄獲,由衷誇讚:【好可愛啊!!!你等等!我去和我爸媽說一聲。】
房間外方靜白正坐在客廳辦公,聞鳶磨磨蹭蹭走過去,眉眼彎彎很是諂媚:“老媽~商量個事唄?”
方靜白頭也不抬:“有話說,有屁放。”
前幾天有多溫柔,現在就有多不耐煩。聞鳶嚴重懷疑方靜白也快來易感期了,可能還快到更年期了。
事實上方靜白確實快來易感期了,所以在聽到聞鳶說要去幫褚漪涵照顧貓的時候,方靜白有一點鬆動,但她也有擔心。
“你又沒養過貓能照顧好麼?”
穿書之前養過貓的聞鳶不以為意:“能呀,時冉家不就養了一隻布偶,我去她家時也幫她照顧過,很簡單的。”
“她爸媽呢?也同意你住過去照顧貓?”
“她爸媽和她一起出去旅遊呀。那房子她自己一個人住,所以讓我過去幫忙照顧。”
“我還是覺得住人家家裡不太好。”作為經曆過風浪的成年人,方靜白不免考慮地更多,她委婉地表達,“萬一弄壞彆人家東西,萬一人家丟了什麼,賠錢事小,你們的關係也會受到影響,要不把貓接到家裡來?”
“那小貓去陌生環境會有應激反應。”聞鳶想了想,能理解方靜白的擔憂,但她覺得學生的世界不像成年人那麼複雜,“我也沒那麼毛燥,又不是手腳不乾淨的人怎麼會弄壞她家東西。而且她相信我,我也相信她,我們是最好的同學和朋友,不會出現你擔心的那些問題的。”
見識過這對母女最近兩天劍拔弩張的氛圍,聞明了解聞鳶就是不想住家裡,他幫著聞鳶勸服方靜白:“彆把事想的太複雜,就是住那裡照顧貓而已,人家幫了小鳥那麼多,小鳥回報一下應該的,而且我聽女兒說如果她不幫就要請彆人,萬一彆人是個手腳不乾淨的,那不是害了那孩子麼。”
聞鳶心裡咯噔一下,她還沒考慮到這層。
一定不能讓褚漪涵請彆人幫忙,萬一引狼入室,那頭小綿羊不是吃大虧了!
聞鳶連忙附和,撒嬌道:“靜靜!你就讓我去吧~”
看父女倆一唱一和的,方靜白妥協了,放下手頭的工作,拉著聞鳶坐到身邊,細細囑咐了許多。
聽完方靜白苦口婆心地叮囑後,聞鳶邁著輕快的步伐奔回房間,連忙告訴了褚漪涵這個好消息。
【我爸媽同意了,放心把小奶貓交給我吧~】
褚漪涵發了一個視頻過來,她拿著逗貓棒逗了兩下貓,鏡頭隨著她走路有點晃動,最後在客廳的角落停下,正對著粉色的兩個貓耳斜口碗。
“這是她的飯碗和水碗,然後……”鏡頭一轉,對準了左邊的粉色貓糧桶和放置著罐頭、羊奶的小貨物架,褚漪涵打開貓糧桶用小鏟子鏟了一瓢,“每天大概喂這麼多就可以了,一天一個罐頭,一袋羊奶。水的話,早晚各換一次哦,直接在廚房有過濾器的龍頭下盛水就行了。”
視頻裡的褚漪涵走到衛生間,拍了小金漸層的廁所和一旁的貓砂給聞鳶看,她又給聞鳶演示了一遍怎麼鏟貓屎。
期間,小金漸層一直在鬨她,時不時用小肉墊子撓她。
褚漪涵又無奈又寵溺地柔聲抱怨:“小壞蛋,彆鬨啦,麻麻在錄視頻呢。”
聞鳶心裡也像被貓爪子輕輕撓了一下似的。
等鏟完貓屎攏好垃圾袋後,褚漪涵站起身,對著鏡子理了理衣領和頭發,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手機鏡頭也剛好對著鏡子。
她穿著V領的針織衫,大概因為鏟貓屎時是歪著身子的,領子傾斜,就連內衣帶都滑落了一點,露出一側香肩。針織衫的料子看起來很柔軟,米黃色襯得她氣質溫婉恬靜,也襯得那片肌膚瑩白似雪。
素白的手指勾著細細的肩帶挑上肩頭,動作自然融合了一種嫵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