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蜜點頭答應下來,她坐好接著吃東西。衛成是真不願意家裡勞師動眾,可除他之外,衛父、衛母吳氏、媳婦薑蜜都很堅持,三人不放心他單獨赴省城趕考,生怕他出什麼問題。
吳氏還說呢,管你同不同意,反正你又攔不住,你到時候都不在家。
薑蜜聽著一陣好笑。
衛成挺無奈的,最後也還是同意了。
“對了,三郎你這陣子在家記得給你兒子想個名,出門之前一定要想好,不然等你回來你兒子就得叫墩子柱子嘎子樁子,好一點也就是富貴這樣的,你爹他隻會取這種名,當初要不是我,你們三兄弟就不叫大郎二郎三郎,搞不好是大毛二毛三毛……”
衛成沒反應呢,他爹惱羞成怒了,衛父右耳朵通紅,他氣急敗壞道:“我那不是隨口一說?你就記住了!”
“隨口一說?你讓三郎隨口說幾個,他能說出豬毛狗剩驢子老臭這種名啊?”
衛成:……
說不出,是在下輸了。
經吳氏提醒,衛成抽空還真就替還沒出世的孩子想起名兒來。大名不著急,他計劃起兩個小名,男孩一個女孩一個,看生出來是什麼。
照鄉下傳統,小名越賤孩子越是好帶,可真讓衛成一個讀書人取出特彆賤的,他自問過不去心裡這關,想著就取那種平常又有個好寓意的名字喊著,要是男孩,叫竹子或者硯台這樣。要是女孩……女孩兒的名字衛成還真不太會取,實在拿不定主意他就趁著晚上睡覺之前跟薑蜜商量,問她姑娘家叫什麼小名好。
薑蜜想了想,鄉下地方會特地給女孩兒取乳名的不多,很多都是大丫二丫順著喊,特地取的多半是招弟盼弟之類,再不然就是各種花。
薑蜜讓衛成摟著,靠他懷裡,想了會兒,說:“豆沙豆糕豆餅米球你覺得咋樣?”
她一開口就把衛成給逗樂了,衛成笑了好一會兒,薑蜜惱他,伸出食指在他胸膛上戳了戳,抱怨說:“我又沒讀過書,取不來你們那些好聽的名兒,你讓我想,我就能想到這些,不然叫福妞……福妞總行?”
衛成從被窩裡握住她戳戳戳的食指,拿到嘴邊親了親,說行,怎麼不行!
“就說定了,咱們生了閨女就叫福妞,兒子呢?你喜歡竹子還是硯台?”
薑蜜說分不出哪個好,衛成就說竹子蒼翠挺拔,硯台則是一肚子墨水,當小名喊都還湊合,總要比豬毛狗剩好些。
聽男人解釋完,薑蜜說叫硯台。
問她怎麼選的?
她說:“竹子是蒼翠挺拔,剖開肚子裡麵空蕩蕩的,啥都沒有,硯台還有一肚子墨水呢。”
衛成又讓她給逗笑了,他抱著薑蜜親了親說:“我媳婦腦袋瓜比多少讀書人都靈光,這說法倒是新鮮!”
薑蜜讓他彆亂動,怕壓著肚子,又說:“相公你要是中了舉人,咱是不是也成大戶人家了?娘說前幾年考上舉人那個,考上之後就搬了大宅子,日子過得特彆紅火。”
衛成摸黑看她一眼:“怎麼問起這個?”
“我就是怕,你說我這樣能做大戶人家的太太?我也不懂城裡的規矩,什麼都不懂,又不認字,到時候恐怕隻會給你丟人。”
“懷著孩子呢,想這麼多?”
“翻過年你就要準備鄉試了,我咋能不想?”
衛成想了想說:“蜜娘你要是想學認字,抽空我教你,或者等哪天搬到城裡去了,再請個女夫子來,甚至可以等等,等兒子開蒙的時候你跟他一起學都成。想學認字是好事,慢慢來吧,不用著急。你也彆想太多,現在我是衛三郎,以後中了舉人也還是衛三郎,假如有那一天能更進一步,這點同樣不會變。”
而且衛成比薑蜜更清楚,假如有天他當了官,彆人一定會在背後議論他娘他媳婦。哪怕做得再好,沒有任何疏漏也免不了。不是因為她們不好,根本在於衛家出自鄉野,原是貧門矮戶,這就足以作為談資。
是以不必太過在意彆人說什麼。
……
他倆定好之後,就把名字說給衛父以及衛母吳氏聽了,說假如生兒子叫硯台,生姑娘叫福妞。
吳氏聽著直點頭,說兒子在這方麵比老子強,沒取出豬毛狗剩來。
衛父本來端著兒子買給他嶄新的茶盅,喝早茶呢。一聽這話,臉又黑了。
“你這婆娘真是!老黃曆翻起來沒完沒了!”
吳氏擺手:“行!我閉嘴!我不說你!老頭子你記得上王屠戶家去一趟,和他商量個殺豬的日子,說定了咱們也好請人吃刨豬湯。”
“我跟著就去。”
“三郎你還是往你大叔公那頭去一趟,跟他老人家說說話,說完了早點回來,難得在家多陪陪你媳婦。”
“娘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