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衛成這夫人也是鬼才一個。
這種事,簡直聞著傷心見者落淚:“那丫鬟去你家多久了?”
“有兩三日。”
“健在否?”
“健不健不清楚,人還在,母親往常總嫌日子無聊,這兩天倒是精神,卯足勁想把季大人送來那丫鬟教成裡外一把罩的能乾人。微臣看到禦前伺候的宮人想起這出,琢磨著是不是該同季大人打個招呼。”
衛成滿含期待看著乾元帝,像是想請他幫忙拿主意似的。
這個忙乾元帝幫不了。
他還讓衛成想開點,不要心虛也不要愧疚。
“你說會同季家解釋,使她回去,她不回,難不成還能是害怕舊主怪罪?季翰林也不是刻薄人,那她為何不願意走?依朕看這丫鬟就不是個好的,她是看出你前程好,想借著近身伺候的機會勾引你,她想脫賤籍翻身做官家妾室。”
看得出來乾元帝是被勾引多了,說起來簡直頭頭是道,他一個當皇帝的現身說法給臣子分析了一波,結論是這丫鬟貪榮慕利不是好人,讓衛成注意點,要不當沒看到她,看不下去了就把人扔回季家,自家教出來的奴才該他自個兒消受。
“皇上真知灼見,微臣受教了。”
衛成這麼一拱手,乾元帝才意識到他說多了。
“朕說這些愛卿心裡有數便好,莫要說給第三人聽。”
“微臣明白。”
從金環到衛家來的第一天,衛成就計劃著給過個明路,得讓皇上知道同僚給他送人了,哪怕眼下皇上還想不到這人是受有心人驅使上他家來的,至少讓他知道有這麼個事,謹防後麵生出誤會。
他要說這個事,又不能直接說季大人給我送人我懷疑他動機不好,就想著把家裡那出當笑話講,看東珠那一眼也是存心的。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
忙完正事出宮去之後,衛成還有幸遇上季翰林。
看他麵色猶豫,好似有話要說,季翰林主動問起,問難道是送去的丫鬟不懂事給府上添亂了?
問出這話的時候,季翰林想不到他會得到肯定的回答。
就聽見衛成說:“要不季大人還是把人帶回去吧。”
“怎麼回事?”
“晚生看出來了,那金環是大人府上的體麵丫鬟,這種丫鬟不是隨便就能買到須得費心調/教,她在我府上大材小用了。家母不習慣有人寸步不離的伺候,拿她也不過粗使,晚生恐怕糟蹋了大人心意,也怕那些粗活糟蹋了人。”
季翰林心裡一噎。
尋常走禮都沒有說隨便退的,更彆提人是國丈安排,說是從他府裡出來,實際也就是轉個手。
好不容易送過去的人,沒得說輕易帶走。
想來不就是從貼身轉成粗使,管那老太太怎麼使,隻要能把人留在衛家就行。聽說這丫鬟是個機靈的,她奉命去了衛家總該自個兒想想轍兒。
季翰林這麼一琢磨,就告訴他:“丫鬟送出去了便沒有退回的道理,她從前沒做過那些活也不打緊,學一學總能讓令堂滿意。令堂怎麼安排她都好,那是主人家看得起她,是她的福氣,做丫鬟哪有挑剔主子的道理?”
薑蜜夢裡頭隻有翰林院同僚送人,沒有國丈安排,衛成本來不知道的。
現在他覺察出貓膩了。
剛才那一瞬季翰林的反應不太對,這事看起來還不簡單。
“送她過來的大管事說那丫鬟是季夫人跟前的體麵人,這事您不用同夫人商量看看?”
衛成半試探問了一句,引來季翰林哈哈大笑,說不就是個丫鬟?哪用得著報備?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衛成一眼,以過來人的臨場奉勸他彆太寵著女人,當心她恃寵而驕。還說男子漢大丈夫要立得住,千萬不能叫夫人拿捏住了,說出去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