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碼,他死活非要穿在身上,明明都勒得不行了。”
喻晗接過卡片,上麵的字跡竟然是他自己的。
大致寫著對父母這七年的抱歉,他知道錯了,希望父母平安、健康、快樂。
喻晗有一瞬間的錯亂感,好像這些話真是他寫的,他隻是忘了。
可他又沒老年癡呆。
賀平秋不愧是導演啊,這些話寫得行雲流水、流暢自然,好像真的是一個愧疚不已的不孝子寫出來的道歉信。
也許是坐在書房裡,也許是在外麵的某個咖啡廳。
煞費苦心的賀導演一字一頓地模仿著他的字跡,替他去跟他的父母道歉、和解。
也許以賀平秋多疑敏感的性格,還會親自把這些東西送到他家門前,然後偷偷在遠處觀望他父母的態度,確定他父母心軟了、原諒了才放心離開。
多麼體貼啊。
喻晗嘲弄地扯了下嘴角。
賀平秋在想什麼?
想自己反正準備去死了,不會再成為喻晗與父母之間絆腳石?
譚芬意識到兒子的反常,試探出聲:“晗晗?”
喻晗仰了下頭,下頜線繃得很緊。
他看著母親擔憂的麵孔,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這些東西不是他送的,道歉信也不是他寫的。
可他不能說,沒法說。
他沒法和父母解釋自己與賀平秋的種種過往,講清楚這種剪不斷、理還斷的複雜關係。
他隻能將一切打碎了往肚子裡咽,獨自舔舐、消化。
第1章 第四封信
年三十的煙花聲果然一刻不停,吵得人頭疼。
喻晗關上了房門。
聽到聲音的喻見生從廚房出來,和擔憂的譚芬對視一眼,後者剛想說話,房門又打開了。
喻晗好像沒事一般,道:“媽,這卡片給我行嗎?”
“行啊。”譚芬鬆了口氣,覺得好笑,“你自不自戀啊,自己寫的小卡片也要收藏?”
喻晗儘力笑了笑:“啊。”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笑越來越費力了。
喻見生看了會兒,喊道:“來幫我擇個菜。”
“來了。”
廚房角落的老母雞撲哧兩下,喻晗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爸,這雞拉屎了。”
估計是哪個親戚送來的,活雞。
“大驚小怪,你處理一下就是了。”
喻晗拒絕:“我不碰,你弄。”
喻平生無語,抽了幾張紙蓋上直接掃掉:“在外麵待幾年還變講究了。”
“大概是被他影響了。”
喻平生一頓:“他是城裡長大的孩子吧。”
“算是吧,反正滿地跑的雞鴨是沒見過。”喻晗道,“不過嬌貴得很,有潔癖,地上一根頭發都不能見。”
喻平生皺了下眉:“你搞衛生?”
他依舊保持著傳統觀念,在外賺錢的人是不會搞家裡衛生的,而他兒子賺錢肯定賺不過彆人。
“我搞?”喻晗隨意道,“我搞衛生他估計連家都不想回……請了阿姨。”
“也是。他這麼愛乾淨,怎麼瞎了眼看上你?”
喻晗也想知道。
賀平秋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他姿色不算上等,也沒多少才華,但也許感情就是這樣不講道理,喜歡無需理由,恨才要理由。
喻平生揪著雞按在水池旁:“來,按著它。”
喻晗照做:“現在才殺是不是來不及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