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第29章熱敷袋

陸守儼披著雨衣,從吉普車跳下來,軍靴穩穩踩踏在水中,水花四濺。

他望向陸守儼和初挽,握著車門,道:“上車。”

初挽看著大雨中那個麵無表情的陸守儼,一時也是覺得他實在是神奇。

這位七叔,簡直是他侄子命中的救星,但凡那侄子喊一聲,他就能神奇地出現了,仿佛能掐會算一般。

而陸建時看到自己七叔,簡直比看到親爹還親,差點撲上去了:“七叔,七叔,你來得正好,這簡直要了我的老命了!”

兩個人濕漉漉地上去吉普車,陸守儼從前麵隨時扔了兩條毛巾:“擦擦。”

陸建時趕緊拿過來毛巾擦身上,他渾身幾乎濕透了,初挽也接過來。

初挽脫下雨衣,其實她衣領那裡也有些濕了,畢竟雨太大了,不過總體還好。

而旁邊的陸建時就可憐了,衣服往下滴答水,他自己用手擰了擰褲子,都是水,隻好用毛巾擦著,很快毛巾也濕透了。

他愁眉苦臉:“七叔,你怎麼不早來,我可真遭罪了。”

陸守儼從旁邊拎了一件軍綠外套,扔給初挽:“披上,彆感冒了。”

陸建時眼巴巴地看向那外套,硬生生收回了目光。

初挽將那外套給陸建時:“算了給你穿吧,我身上不濕。”

陸建時愣了下,看看前麵陸守儼,陸守儼坐得筆挺,沒搭腔。

他深吸口氣:“挽挽,我不冷,我這衣服雖然濕了,但我火力壯,沒事,還是你穿吧。”

初挽:“我不用——"

誰知道這話剛落,那開車的司機忙道:“這裡還有一件!”

於是他翻騰出來他的,扔給了陸建時。

當下沒必要謙讓了,兩個人一人一件裹上,隻露出腦袋。

穿上外套的初挽,小心地問:“七叔,我們現在過去哪兒?是直接去羊兒嶺嗎?”

陸守儼淡聲說:“今天雨下太大了,天也冷了,先回駐地,明天再送你們去羊兒嶺。”

初挽也就道:“好,那就麻煩七叔了。”

陸守儼沒再說什麼。

陸建時卻繼續抱怨:“七叔,這地兒可真不是人呆的,幸好你來救我了,我剛差點覺得我要被澆死了!”

陸守儼:“到了駐地,你記得洗車。”

陸建時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什麼?”

陸守儼聲音中沒什麼起伏:“你把車弄臟了。”

陸建時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到:“七叔,我可是你親侄子,親侄子啊!”

陸守儼沒理他。

吉普車在雨水中緩慢前進,吉普車裡四個人都不再說話,初挽裹著大棉衣,很暖和,吉普車晃啊晃的,她便迷糊地打起了盹。

誰知道這時候,司機一個刹車,初挽被這麼一晃,差點碰到前麵座椅。

陸守儼顯然感覺到了,低聲問初挽:“挽挽沒事吧?”

剛睡醒的初挽有些迷糊地搖頭:“沒事,怎麼了?”

陸守儼:“前麵路好像被衝塌了,你留在車上,我們下去看看。”

初挽懵懵地往車窗外看過去,卻看到山間露出虎皮牆的垛口來,還看到了那棵幾百年的古槐,知道已經快到南口了。

這時候陸守儼和司機已經下車查看,初挽探頭看過去,這才發現前麵有被雨水衝刷過的溝壑,吉普車很可能開不過去。

這種吉普車在山路的表現其實已經遠遠優於一般的車子了,但是前麵的溝顯然太大了。

這時候,雨已經變小了,陸守儼和司機看著那溝,又看看吉普車,研判著怎麼過去。

初挽注意到,陸守儼胳膊上好像露出一點白紗布,不知道怎麼了,估計是在這邊訓練演習的時候受傷了?

按說受傷了,不應該再淋雨,傷口容易發炎。

不過——

初挽收回目光,假裝沒看到。

陸建時也下車了,大家研究了一番,陸守儼道:“那邊有枯木頭,石頭,搬過來墊上。”

他聲音並不高,出言簡潔,可就是很有威懾力。

那司機年輕,也就和初挽差不多大,聽到這個,應著時,竟然一個下意識的立正。

當下幾個男人動手乾活,初挽坐在車上,她覺得這樣不太合適,便也下車,打算幫忙。

陸守儼正搬起一塊濕漉漉長滿了青苔的石頭,他將那塊石頭結實地夯在被雨水衝刷出的山溝中,那石頭重重落地,泥水四濺,濺在他結實的牛皮軍靴上,也濺在了初挽褲腿上。

他擦了一把額頭的雨水,看都沒看初挽,便命道:“挽挽,你去車裡。”

初挽:“七叔,我沒事,我可以幫——”

陸守儼:“上車。”

隻有兩個字,簡潔到不容置疑。

初挽聽這個,默了默,也就重新爬上車了。

上了車後,她坐在那裡,儘管裹著厚實的大衣,卻依然感覺到陣陣濕涼,那濕涼好像回蕩在骨子裡。

而就在這種濕涼中,右胳膊泛起一陣陌生又熟悉的刺痛。

她十六七歲出去鏟地皮,四處流浪,右邊胳膊受過傷,留下病根,陰天下雨或者太過用力都可能舊病複發。

後來她有錢了,曾經在這方麵下過大功夫治療保養,才漸漸好起來,再沒被這種病痛困擾過。

重活一世,她險些都忘記自己年輕時候的這毛病了,剛才在雨中,她也沒覺得怎麼著,現在坐在車裡,那痛卻後知後覺地泛起來。

初時還好,之後便密密麻麻而來,痛得整條胳膊仿佛都沒了氣力。

她試著活動了下手腕,自己用左手揉捏著右邊胳膊。

這麼揉捏著的時候,她看向窗外。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幾個男人搬來石頭和枯木,甚至還找了尖銳的石片挖泥,最後他們終於把那道溝墊得差不多了。

誰知道這時候,就見那邊“嗖”的竄出來一道白影,恰好從陸建時腳步溜過。

陸建時嚇得魂風魄散,整個人直接跳起來。

接著就見陸守儼一個箭步矯健上前,軍靴踩踏雨水四濺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把那兔子給逮住了。

兔子踢騰著小短腿掙紮。

陸建時見是兔子,驚魂甫定,看自己七叔逮住,也是高興。

初挽好奇,也下車過去看。

陸建時趕緊接過來兔子,笑道:“原來是這麼一個小東西,七叔,你不知道,我們剛才竟然見到了一隻大鳥,特彆可怕,挽挽說那是雕鴞,聞到死人味兒才過來呢,可把我嚇壞了!你看你來了,就沒雕鴞了,反而來了一隻兔子投奔我們!”

陸守儼聽到這話,視線便朝初挽這邊掃過來,帶著幾分探究。

初挽裝傻,隻看那兔子。

陸建時見此,就把兔子塞到初挽懷裡,一臉獻寶地道:“挽挽,你喜歡是吧,給你。”

陸守儼從旁淡淡地解釋道:“在國外,雕鴞是珍稀保護動物,我們據說很快也要把雕鴞列為二級保護動物了,至於什麼聞到死人味,都是民間傳說,不用信。”

嚇唬人的話被拆穿,初挽臉不紅心不喘:“我太爺爺就這麼說的。”

她搬出來初老太爺,陸守儼便不說什麼了,當下大家上車。

初挽抱著兔子,把那兔子放在自己膝蓋上,逗它玩。

車子繼續前行,這個時候,天徹底放晴了,可以看到他們距離南口駐地已經不遠了。

陸建時心情大好:“挽挽你喜歡兔子是嗎?以後我給你弄幾隻,和這個一起養。”

初挽看了他一眼。

陸建時抬起手,撫摸著那兔子的耳朵:“挺可愛的,我也喜歡兔子,我們一起養。”

初挽:“我沒說要養。”

陸建時笑:“那我來養,你來玩就行了。”

初挽:“我想宰了吃兔子肉。”

陸建時頓時一呆。

初挽掂了掂那兔子:“這兔子這麼肥,怎麼也得有三斤肉吧!三斤肉呢,可燉可烤可醃。”

陸建時無力地看她一眼,隻好道:“兔子肉是挺好吃的,我們可以烤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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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緩緩駛入營地,陸守儼將陸建時和初挽安置在這邊的宿舍,宿舍都是一水兒的青磚白牆平房。

這邊的宿舍很乾淨簡潔,床單雪白,軍綠被子都是疊成豆腐塊,屬於部隊的嚴謹感撲麵而來。

陸守儼讓通訊員給他們送來了飯票,他們可以過去食堂吃飯。

陸建時和初挽先去了食堂,飯菜非常不錯,竟然還有魚肉。

不過顯然初挽作為一個女同誌在軍營中屬於很罕見的,不少人都好奇地看過來。

吃完午飯後,兩個人回去,一個通訊員跑步過來報告,讓他們好好休息,明天先去羊兒嶺,再回城。

陸建時自然高興,感激涕零:“我覺得進了咱們解放軍的駐地,就像是到家了,我這心放到了肚子裡!”

初挽卻沒什麼大情緒。

當下兩個人過去宿舍區,初挽有些累了,胳膊也疼得厲害,剛才吃飯都是勉強握著筷子,她需要儘快躺下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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