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且熬著吧
初挽這幾天留在家裡,看書學習之餘,也把家裡收拾了一番,順便想著陸守儼送給自己的那塊藍寶石,不過把家裡都收拾過了,並沒有找到,也隻能算了。
時間很快到了九月底,初挽要結婚了。
十裡八村都知道,初挽要嫁給城裡的陸家,這在永陵村自然是大事,村裡人都來幫襯,村支書更是帶頭幫著把這婚事辦得更妥帖。
陸家已經幫她置辦好了嫁妝,到時候直接拉過去就行了,陸守儼也帶了人,提前將這邊的道路清理下,免得到時候喜車不好過。
至於沿途的路線,以及接送的時間,全都事先安排妥當了。
而就在這種喜氣中,初挽幾個舅舅舅媽格外殷勤,積極地幫襯著這個那個的,不過積極之餘又小心試探著,顯然是惦記著初家的宅院房子還有田地。
村支書私底下也和初挽透過話風,她戶口遷走吃商品糧了,按照國家的政策,這些農村的東西肯定沒法給她,老太爺百年之後,就得看看怎麼處置了。
初挽其實早有心理準備,這些事她和老太爺商量過,老太爺自然有老太爺的想法,她遵從老太爺的心思就是了。
況且,十幾年後,她會回來,投資開發旅遊區,到時候一大塊一大塊的土地都是她的。
再次和老太爺商量過後,她也就和村支書細談,談起家裡承包的那些地,她想重新上繳到村裡,還有宅基地,也還給村裡。
村長一聽,自然是高興:“按說你幾個舅舅,和你們也不算一家,給他們確實也勉強,你要是願意上繳到村裡,那敢情好。”
商量定了這個後,兩個人又談了細節,最後說好了等老太爺壽終正寢了,便來辦這些,至於那幾個舅舅,自然是先瞞著。
這個時候幾個舅舅還蒙在鼓裡,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個湊過來說道,眼睛依然盯著家裡那些東西,初挽對此置若罔聞。
這麼一直到了結婚那天,陸守儼帶著人來迎娶,一排六輛喜車浩浩蕩蕩地開出來,風□□派,初挽告彆了初老太爺,在馮鷺希以及兩個侄子媳婦的陪同下,準備上喜車。
這時候,陸守儼走過來了。
他今天西裝革履,內斂穩重,不過右胸口處戴著一朵大紅花,於那沉穩之中,便添了幾分喜慶。
這時候幾個侄子媳婦並陸守儼同輩的嫂子都在,馮鷺希笑看著他道:“守儼,你是有什麼話要叮囑你家新娘子?”
隻是稀鬆平常一句話,周圍幾個侄媳婦卻都悶笑起來,陸守儼麵色淡定,道:“沒什麼,隻是說下,等會可能有攔路要煙的,不用理會,已經安排了人來處理。”
馮鷺希笑道:“知道,這個不用你說!”
這麼說著話,陸守儼視線終於落在初挽。
初挽便覺得,那一眼如墨般濃稠,在這大庭廣眾下,竟無法直視。
陸守儼薄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不過終究沒說,隻是淡聲道:“上車吧。”
初挽聽這話,到底是又看了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那紅色映襯的,竟覺他臉上仿佛泛著紅暈,於那肅穆內斂之中,平添了迤邐。
她看得心中發酥,不過還是低聲道:“知道了……”
這時候,旁邊果然有村裡攔車的,討要煙的,大家都下意識看過去,陸守儼也要過去。
就在他邁步經過初挽身邊時,他狀若不經意地微側首。
於是在初挽未及反應的時候,便覺耳邊有熱氣噴灑,伴隨而來的是他低沉溫醇的聲音:“挽挽,今天我接你回家。”
聲音很低,淹沒在人群喧囂中,不過初挽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陡然抬眸,男人卻已經走遠了,她隻看到穿了西裝的英挺背影。
一路上,初挽坐在喜車裡,透過車窗看著窗外那逶迤的十三陵山巒,看著前方那茫茫的路,她竟不斷地回味著他這句話。
恍惚中竟然想起,上一世,她嫁入陸家,迎親的隊伍裡也有他。
喜車隊伍中地第一輛車,是他開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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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是在北京飯店舉辦的,擺了幾十桌,北京飯店胡總經理也是費了心,特意給他們打了折扣,還給贈送了各樣小菜甜點,用他的話說:“你們可是我們北京飯店的貴客,怎麼也要把你們的婚禮打理得風光!”
婚禮來的客人也都是有頭有臉的,隻陸老爺子昔日的同事戰友就足足三大桌,其中不乏一些新聞聯播裡常見的大人物。
可以說,這場婚宴,算是四九城頭一份數得著的。
婚禮上,陸守儼領著初挽給客人敬酒,家裡侄子們自然也都從旁幫襯著,畢竟當叔叔的結婚,侄子服其勞,不能真讓叔叔新婚夜喝醉了。
幾個侄子鑒於之前種種,都心虛,一個比一個賣力,爭取多表現,免得叔叔記恨。
陸建時喝了不少,據說中間出去吐了一次。
可即使這樣,陸守儼還特意帶著初挽過去侄子們那一桌,墨眸掃過眾位侄子,淡聲道:“以後你們都得正式改口,彆挽挽長挽挽短的了。”
眾侄子聽這話,你看我,我看你的。
他們確實叫習慣了,總覺得初挽比他們小一些,所以一直叫初挽為挽挽,現在聽七叔這麼說,顯然七叔早就看不慣了。
現在七叔正式娶了挽挽,挽挽這個稱呼他們自然不敢叫了,就得正經叫七嬸了。
七嬸這兩個帶著長輩意味的正經稱呼,實在沒法和初挽聯係在一起,在他們心裡,初挽還是小時候那個小孩。
大家在一番說不出的尷尬後,到底是硬著頭皮叫。
第一個叫出聲的是陸建暉,他到底本分一些,很輕聲地喊了句七嬸。
陸建昭見此,也就半開玩笑地笑道:“七嬸,以後七叔管教我們,你可得幫襯著!”
陸建靜更是笑著起哄道:“七嬸,你以後就是我們的親七嬸了!”
唯獨陸建時,坐在那裡,怔怔地看著初挽,愣是沒開口。
他這麼不張口,所有的人,都不由看向他。
陸守儼倒是淡定得很,並沒什麼不悅的樣子,就那麼笑看了一眼這侄子。
陸守儼雖然在笑,不過陸建時卻是一萬分的不自在。
雖然七叔隻比他大七歲,但七叔對他不錯,他對七叔素來是很敬重的,他也並不願意因為這種事而和七叔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