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先前那個敏感話題,你怎會那麼問?你不是應該叱責本王,不尊君臣之道,然後跟本王說一通忠君愛國的話嗎?你爹可不是你這樣的啊,當今聖上乃是先帝,我皇兄的嫡出太子,名正言順,根紅苗正,在他們那幫老臣眼中,正統繼承皇位的陛下就是他們供奉的天,容不得任何質疑,更遑論,我那番大逆不道的話了。”
齊妤斂眸一笑:“妾身不過是一後宅婦人,先前問王爺的話,也就是聽音辨聲,話趕話問出的,王爺說的這些,妾身聽不懂。”
楚慕不信的擺擺手:“得了吧。若是從前我不了解你,你這般說我可能就信了你,可現在不同了,本王已經不會將你做普通後宅婦人看待了。”
齊妤轉過身去收拾梳妝台:“王爺莫要打趣妾身了。”
楚慕來到齊妤身後,兩隻手撐在梳妝台上,他身量高,便是撐在這方寸之地,亦能給齊妤充分的活動空間,他越過齊妤的肩膀往鏡子裡看去:
“齊妤,你很聰明,本王不是那種容不下女人聰慧的庸俗男人,相反的,本王喜歡聰明女人,尤其像你這樣的。便如今日這般談敏感政治話題,本王也覺得很好,所以,你不必在本王麵前有所顧忌,隻要放心大膽的做你自己就好。”
楚慕目光灼灼盯著鏡子裡的漂亮女人,滿懷期待她聽到這番話的反應,世人都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有很多聰慧女子都習慣於藏拙,他如此支持,是個女人都會感動的吧。
齊妤若是感動了,會不會對他回心轉意?然後……嘻嘻嘻嘻。
楚慕忍不住在內心偷笑起來,萬分期待的盯著齊妤,一眼不眨。
鏡中的齊妤對楚慕綻放一抹甜到骨子裡的笑容,讓身後的楚慕差點溺斃在她的笑容之中,然後,齊妤溫柔優雅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對楚慕說出:
“王爺之前找女人的品味,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你喜歡的是聰慧女子。”
楚慕的笑容僵在臉上,努力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被半路扭到的心情。
“衣服也換了,頭發也梳了,王爺現在是不是該走了?”齊妤懶得顧及他此刻什麼心情,她隻知道,夜深了,她該休息了。
楚慕心裡憋著氣,故意凶狠道:
“這裡是王府,本王想在哪裡便在哪裡,你能奈我何?”
齊妤冷哼一聲:“先前妾身還對王爺稍稍有所改觀,如今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怪妾身想太多了。”
說完,齊妤身子一矮,從楚慕撐起的手臂下麵鑽出,好整以暇道:
“這裡確實是王府,王爺可以自由選擇所在的地方,妾身走也是一樣的。來人——”
齊妤對外喊了一聲,明珠和琥珀應聲而入,半點都未曾停留,顯然是一直在門外隨時候命。
“收拾收拾東西,咱們睡客房去。”
明珠和琥珀對視一眼,愣愣的點頭,然後就果真要入內收拾,楚慕見齊妤這般決絕,知道今晚繼續糾纏將毫無意義,大喝一聲:
“行了行了!收拾什麼?本王走!本王這就走!”
說完之後,楚慕便頭也不回,大步走到門邊,又停了下來,轉身對齊妤道:
“對了,安國公府的事兒,你到底怎麼說?要本王看在你的麵子上,對他們手下留情嗎?”
齊妤對楚慕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
“若可以的話,王爺便手下留情些吧,畢竟是妾身繼母的娘家。”
楚慕深深在齊妤臉上剜了一眼,沒再說什麼,若有所思的轉身離開。
琥珀走到門邊,親眼看著楚慕走出主院的院門之後,才趕忙把房門關上,來到齊妤麵前問道:
“王妃為何要替安國公府求情?夫人她可不會記你的情。”
齊妤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攤手問: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說?彆手下留情,往死裡整他們?”
齊妤的話,讓一旁收拾楚慕濕衣服的明珠笑了起來,齊妤見琥珀還是不懂,歎息教導:“真是個傻丫頭。真不知道你小時候,我怎麼會挑中了你做丫鬟。”
琥珀委屈的嘟嘴,乖乖的去給齊妤收拾床鋪去了。
明珠打趣道:“琥珀小時候跟人搶東西吃,從來沒輸過,姑娘就以為她機靈了。沒成想,也就搶東西吃的時候機靈些。”
齊妤也跟著笑了起來,琥珀被人嘲笑智商卻找不出話來反駁,急的跺腳:
“哎呀,知道你們都是聰明人,可你們這些聰明人,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們這些笨人嗎?奴婢是真不懂,夫人對姑娘又沒什麼恩情,反倒處處為難,姑娘不落井下石都算是厚道的,憑什麼替她們家求情呢。”
齊妤坐到床沿,看著她來了句:“他早已做好一切決定,無論我怎麼回答他都不會改變。既然如此,那我乾嘛不做個口頭的好人,將來麵對夫人還能站直了腰說話,何樂不為。”
琥珀恍然大悟。
齊妤看著琥珀顛來複去的被褥,想著剛才楚慕光身子裹在裡麵,嫌棄萬分:
“還顛什麼顛,全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