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1 / 2)

第七十六章

謀害先帝的罪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定案的, 刑部為牽引,三法司會審,六部從審。

而在安國公被定罪之前,朝堂中又有流言四起。

因為如果安國公的罪名真的成立了,那當今陛下還能稱帝嗎?

他的外祖父利用她的母親籌謀了害死先帝的計劃, 並且成功, 致使先帝早逝, 先帝臨死前都不知自己被安國公府謀害, 所以才會將皇位傳給太子,為保太子平安登基, 先帝不惜下了兩道遺詔, 一道是招楚慕領兵回京救駕,一道是讓楚慕娶齊家嫡長女為妃,做攝政王。

這兩道遺詔都是先帝臨死前為兒子的籌謀,他也知道自己去的早,太子根基不穩, 周圍人定有不服,所以用這兩道詔書, 押著楚慕回京勤王保駕,許他攝政王銜,讓他替年幼太子穩固超綱。

無疑先帝的遺詔是有先見之明的, 在他駕崩以後, 果然有人見太子年幼, 想取而代之, 其中順王便是謀逆魁首,眼看就要成功,卻被及時趕回京城的楚慕收拾乾淨。

那之後楚慕娶齊家女,做攝政王,儘管現在皇帝還未親政,但這幾年,風雨飄搖的大楚生生在楚慕強勢兵力的維護之下漸趨穩定,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

可先帝在太子之事上有先見之明,在自己的事情上就昏聵的厲害,所以,如果安國公弑君的罪名成立,那小皇帝理應是不能再稱帝的。

但若小皇帝不稱帝的話,又該由誰來繼位呢?

先帝專寵太後,膝下空虛,唯有今上一個嫡子,還隻有十歲,納妃都不曾,更彆說延綿子嗣了。其他的庶出皇子,年齡更小,連王都沒封。

這時候,就有朝臣把目光放到了先帝那一屆,曆史上接替皇兄為帝的事情並不少見,先帝沒有多餘的孩子,但是還有幾個兄弟在啊。

肅王楚慕、康王楚肖、儒王楚策,當然了,這三人中,儒王是不在眾臣考慮範圍之內的,因為實力與肅王、康王懸殊太大。

那也就是說,如果安國公被定罪,今上難免受牽連不得繼續為帝,那下一任皇帝的人選,十有八、九要在楚慕和楚肖之間做選擇的。

就在事情發酵,議論升級的時候,從丞相口中說出另一道驚人的消息。

丞相說,當年先先帝還留下另一份空白詔書,放在福寧大長公主處,說若有一日先帝執政不公,國情不穩,楚國危難之時,可由福寧大長公主親自指定更合適的新君人選。

老丞相將這個消息說出來之後,就連楚肖和楚慕都震驚了,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先先帝竟然留了那樣一份詔書在福寧大長公主手上。

一時間,朝裡朝外,震驚四座,眾說紛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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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庵裡今日很熱鬨,再也不是定寧師太之前抱怨過的冷清景象了。

因為來了三個不請自來的人。

齊妤來這裡,從來就沒有事先通傳過,想什麼時候來,便什麼時候來,不受拘束;誰知她剛進門,就看見了比她還早來的楚肖,已經在庭院裡坐著,跟定寧師太開了一盤棋。

齊妤卸下鬥篷,邊走邊問楚肖:

“你怎麼在這兒?”

楚肖兩指捏著棋子,等待定寧師太落子,他對麵的定寧師太一心撲在棋盤上,連齊妤進來她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誰知,齊妤還未走到他們那邊,就聽身後傳來一聲:

“還真是熱鬨啊。”

齊妤回頭,就看見了馬鞭仍在手中的楚肖,目光沉沉的盯著她和她身後的楚肖,眉峰緊蹙,一副被我抓到現行的樣子。

正在下棋的定寧師太聽見了楚慕的聲音,倒是特意看了過來,將棋盤拋入棋盒,轉過身去對楚慕招手:

“慕哥兒也來了,今兒我這小廟刮的什麼東南西北風,儘來貴客了。”

楚慕將馬鞭和披風給了韓風,從齊妤身邊經過,來到定寧師太麵前,給她行了個禮,坐到師太身旁的圓凳上。

“妤丫頭,你站著發愣做什麼,過來坐啊。”

定寧師太招呼齊妤過去,齊妤解了鬥篷,在定寧師太另一側坐下,師太精明的目光在三人之間流轉。

“三哥,早知你要來,咱們何不結伴而行。”楚肖率先打破沉默。

楚慕動了兩下杯蓋,冷道:“結伴而行,隻怕有些人覺得不方便吧。”

酸溜溜的說完,楚慕往齊妤看去,想看看她聽到這些話之後的反應,可沒想到齊妤那邊風平浪靜,完全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就好像她根本沒聽懂楚慕剛才那句話是刺撓她的。

楚肖的目光看著二人,笑道:

“怎會不便?不管是我還是齊妤,都很願意與三哥同行。”

楚慕將手中的茶杯蓋子直接拋下,發出一聲響動,楚慕咬著後槽牙道:

“我早跟你說過,彆一口一個齊妤,叫的那麼親熱。她是你三嫂。放尊重點。”

楚慕毫不遮掩的說法讓齊妤覺得很尷尬,暗地裡扯了扯他的衣袖,讓他適可而止,可楚慕卻不理會,伸手將自己的衣袖給撈了回來,氣呼呼的再次端起茶杯。

定寧師太看好了熱鬨,見氣氛劍拔弩張起來,乾咳一聲:

“你們這些孩子,是專門到我這裡吵架來了?”

楚肖爽朗一笑:“師太說笑,我自然是來看望您的。”

定寧師太不置可否,反而看向楚慕,問:“那慕哥兒呢,怎麼想起來今日到我這裡來?”

楚慕盯著齊妤,說道:

“姑母彆誤會,我是跟著她來的。”

今天一早,齊妤又要出門,楚慕得知以後,心裡七上八下的,料定了齊妤肯定是又跟楚肖見麵前了,哪裡還有心思去彆處做什麼事情,悄悄尾|隨而來,到了這慈航庵,果真看見楚肖也在。

定寧師太失笑:

“你這孩子,竟還是老樣子。連句好話都不會說。我常年在這庵中度日,你便是說來瞧瞧我的又如何”

楚慕放下茶杯,老實說道:

“姑母您不是都出家了嗎?出家人本就該六根清淨,斬斷紅塵,有什麼好瞧的。”

說完這些老實話,楚慕又看向楚肖,冷哼道:

“再說了,姑母您都參禪數年,也不見有人上門拜謁,如今趕在這麼個節骨眼兒上,我便是說特意來看您的,您會相信嗎?”

齊妤聽著楚慕開口就有種想衝上去捂住他嘴的衝動,這人嘴上就是差個把門兒的,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什麼時候不該說什麼,他心裡好像全然沒數似的。

一般人總會有點見麵的客套和寒暄話吧,他倒好,上來就懟你懟他,一副天王老子都要給他讓道的樣子。

齊妤本不是愛生氣之人,現在卻被楚慕這些話說的火冒三丈,不過她向來喜行不於色,便是怒火中燒,旁人在表麵也看不出來。

“哈哈哈哈,要不說所有孩子裡,數你心最大呢。”定寧師太看起來像是在指責楚慕不會說話,可看她笑的那開懷的樣子,又不像真的生氣。

齊妤和楚肖對望一眼,兩人都察覺出了定寧師太對楚慕特彆的喜愛,便是那種長輩發自內心的,沒有理由的喜愛。

齊妤借著去後山廚房看菜的借口,便從前院離開,誰知剛過了二道山門,就被人拉到了一旁,抵在回廊柱上,齊妤嚇了一跳,剛把簪子拔下來要紮人,就被楚慕眼明手快一把奪了簪子,重新插回她的發間,動作之快,如行雲流水。

楚慕一隻手撐在齊妤身側,一隻腳攔住了齊妤另一邊的出路,頗具壓迫感的看著齊妤,卻不說話,像是想要讓齊妤先開口。

齊妤往左右看了看,見殿中已有小姑子注意到外麵的動靜,提醒道:

“佛門重地,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點佛祖?”

楚慕現在就是在等齊妤開口,隻要她開口,他就有話說:

“我跟我娘子親近說話,怎麼就不尊重佛祖了?”

齊妤耐著性子看他:“你就作吧。”

楚慕把臉轉到一旁去嗤笑了一聲:“我作?齊妤,到底是我作還是你作?你這成天變著方兒的出來跟楚肖見麵,你是當我死的嗎?”

楚慕的聲音略大,讓殿裡的小姑子們紛紛探頭出來看怎麼回事。

齊妤臉上一臊,在楚慕小腿上踢了一腳,在楚慕吃痛發火之前,就把他從廊下拉走了。

齊妤主動拉楚慕的手,楚慕心裡自然是高興的,暗搓搓的把‘被牽手’變成了‘主動牽手’,反手包住齊妤的手,由著她拉自己向前。

暗自竊喜時,齊妤感覺到他手上的動作,回頭看他,楚慕又趕忙收起竊喜,繼續冷臉相對。

他主動牽她的手,是怕她跑了,可不是什麼事都算了的意思。若今日不好好的跟她把話說清楚,那她今後還越發不把他這個相公放在眼裡了。

齊妤把他帶到僻靜出,奮力甩了兩回才把他牛皮糖一樣的手給甩開,因為一路小跑,齊妤有點喘息,兩頰泛出嫣紅。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今後難道就不能出門了?不能見人了?楚慕,沒見過你這麼霸道的吧。”齊妤待氣息平複下來後,如是說道。

“我沒說你不能出門,不能見人。我隻是說讓你彆偷偷摸摸的見楚肖,你明知道他對你什麼心思,卻還這般與他往來,故意吊著他,故意氣著我,你這又是安的什麼心?”

楚慕的直言讓齊妤愣住了,楚慕不依不饒,繼續說道:

“之前明明好好的,這陣子也不知你又怎麼了。讓你出去也不去,讓你說話也不說,你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要我把一顆心挖出來給你嗎?”

楚慕說的義憤填膺,好像真的在齊妤這裡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齊妤被他當麵吼叫吵的頭疼,閉著眼睛忍了會兒,等他說好了之後,才煞有其事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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