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2 / 2)

“好哇,我要你的心,你挖給我呀!”

“你!”

楚慕指著齊妤,噎了口氣,半晌沒順過來。

齊妤看著指在自己麵前的手,伸手拍開:“王爺,如今多事之秋,您不管著朝政大事,總盯著妾身做什麼,有這功夫,你還是好好籌謀籌謀以後的事情吧。您也瞧見了,康王殿下可比您警醒多了,一大早就來了師太這裡,他為的是什麼,你可想過了?”

“哼,他能為了什麼?不就是那點子事兒嘛。他在乎那勞什子詔書,我可不在乎。”楚慕對齊妤直言。

齊妤訝然抬首盯著他,狐疑道:

“王爺你不在乎?那詔書意味著什麼,您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又如何?我不是與你說過,我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管他誰做,對我來說都一樣。你彆給我岔開話題,朝堂便是忙破了天,你的事兒我也得跟你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楚慕說著說著,又直接把話題給轉了回來。

齊妤聽他說著這些事,覺得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目光在楚慕身上審視,想要看看他是在騙自己,還是真心的。

這世上真有人會對那個至尊之位毫無興趣?他手握重兵,又身居高位,如今這朝中,隻要他楚慕願意,明日他就能坐上那金鑾殿的龍椅,這麼大的誘惑在前,他會如他所言那般不在乎?

“你不必如此看我!回答我的問題。”楚慕不耐煩的打斷了齊妤的審視。

齊妤一時也分析不出來楚慕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乾脆不予理會,白了他一眼之後,便轉身離開。

楚慕見她話還未說清楚,就要走,哪裡肯放,果斷追上前去,一路在齊妤耳旁喋喋不休,非要她把楚肖的事情交代清楚不可。

齊妤被他念的頭疼欲裂,兩手捂耳,抱頭跑開,可她跑的越快,楚慕追的越快,兩人在慈航庵裡你追我趕,驚擾了滿院的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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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楚肖都陪在定寧師太身邊,或是說話,或是下棋,到了下午的時候,天色忽然陰沉下來,不一會兒的功夫,豆大的雨點就此落下。

齊妤被楚慕煩的不可開交,原本是想跟定寧師太請辭回去的,可突然遇到大雨,便是她想走也沒法就這樣走了,隻能繼續留下來。

定寧師太倒是很高興的樣子,晚上吃飯的時候,還對著外頭的瓢潑大雨說道:

“這就叫人不留天留。我這慈航庵可沒有過這麼熱鬨的時候啊。你們三人今晚就留宿在此吧。”

聽到留宿,楚慕很是高興,主動提出:“留宿好啊,勞煩給我和娘子安排一間房。”

齊妤還沒開口,楚肖便從旁道:“這裡怎麼說也是佛門清淨地,三哥提這要求,未免褻瀆了佛祖。”

楚慕乾咳一聲,發覺自己的那點心思都被人家給看透了,也有點不好意思,定寧師太見狀,暗自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雖說我這家也出的不太誠心,可到底庵裡是有佛祖在的,你們夫妻回你們王府,要怎麼親近怎麼親近,在我這裡,就彆動那些歪門腦筋了。”

齊妤被氣的不輕,對定寧師太道:

“若師太不嫌棄,要不今晚我跟您將就將就?”

定寧師太趕忙擺手:“彆彆彆,我一個人睡慣了,不喜歡將就。”

說完之後,定寧師太便不再理會他們一行人,兀自回了自己的禪房之中。

外頭的雨下的瓢潑般,要走是肯定不能夠了,三人也就各自去了各自房間,楚慕一開始還賊心不死要跟著齊妤走,被齊妤一記冷眼給瞪住了,隻得訕訕摸著鼻子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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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雨大的厲害,劈裡啪啦像是珍珠落玉盤般下個沒完。到後半夜似乎雨勢才小了些。

齊妤翻了個身,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敲鑼的聲音,揉著眼睛坐起身,對打著地鋪的琥珀看去一眼,琥珀已經穿好了衣裳,提著燭台便開門出去觀望。

趁這個時間,齊妤便起身將衣裳穿好,琥珀拿著燭台回來,對齊妤回道:

“好像是鬨賊了。”

齊妤愣了片刻,趕忙往定寧師太的禪房去,禪房裡打翻了一個燭台,還倒了兩張凳子,西窗大大的開著,定寧師太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坐在床上,肩上披著衣裳。

楚慕和楚肖差不多時候過來,一起進門。

齊妤看見楚慕的腳上沾了雨水和泥漿,問楚慕:“你腳怎麼回事?”

楚慕指著外頭:“先前確實看見一個人影從窗子邊上閃過,我便追了出去。可那人跑的太快,沒追上。”

“這好好的庵裡怎麼會突然鬨賊?”楚肖發出一聲疑問:“還是我們都留宿在這裡的時候鬨。這也太奇怪了。”

定寧師太臉色冷凝,一言不發。

隻聽楚肖又道:

“這庵裡攏共就三個人留宿,齊妤自是不會有任何不妥,而我又是這般狀況……”

楚肖後麵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為何,已經相當明確了。

楚慕聽出他的意思,說道:

“你什麼意思?合著你還懷疑我?”

楚肖但笑不語。

楚慕轉頭看向齊妤和定寧師太,見她們也一副懷疑的樣子,楚慕指著自己好半晌沒說出話來,然後甩手離去:

“你們愛怎麼懷疑就怎麼懷疑吧。”

楚慕離開之後,定寧師太長歎一聲,楚肖又道:

“師太明鑒,不是我有意針對三哥,隻是那般想了便這般說了。我這腿腳不靈便的都已經挪出來了,三哥卻遲遲而來,他那身手最是矯健敏捷,能在他手底下逃走的賊人可不多見。”

定寧師太的臉色越趨冷凝,眉頭蹙著不言不語,楚肖見狀,便也不忍再多說什麼,說了句告退,便讓人推著輪椅出去了。

房間裡已經收拾好,各處窗戶也都關嚴實,落下了栓子,待收拾的人全都出去之後,齊妤才要扶著定寧師太躺下。

昏暗的燈光中,定寧師太幽幽盯著齊妤,擰眉問道:

“難道我看錯他了?”

齊妤一愣:“師太懷疑楚慕?”

“這不是明擺著的?”定寧師太拉著齊妤的手,讓她在床沿坐下,將心中懷疑一一說與她聽:

“你們三人剛留宿就出事,老四腿腳不好,不可能是他,自然也不可能是你,那剩下的可不就是老三了?難道他也有那心思?”

齊妤想著白日裡楚慕的話,斂眸道:“我覺得不太像。楚慕的身手很好,若他真想進房偷點什麼,根本不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這一點,齊妤真的可以證明,她是有過親身體會的。楚慕要進誰的房間,一絲痕跡都不可能留下。更何況,齊妤私心裡覺得,楚慕不是這種嘴上一套,背後一套的人。

“那你說是誰?”定寧師太急急問齊妤。

齊妤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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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雨依舊未停,但定寧師太自然是不願意再留他們了。

用過早飯便叫他們回去。

楚肖有自己的馬車,先走一步,楚慕原是騎馬追著齊妤來的,現在下雨,自然要跟齊妤坐一輛馬車的。

馬車行駛在官道上,車裡放了個暖爐,關了簾子,倒也算暖和。

楚慕靠在一側,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對齊妤問道:

“不會連你也懷疑是我吧。”

齊妤看向他,淡淡道:“那你倒說說,你我三人中誰的嫌疑最大?”

一句話讓楚慕閉上了嘴,攏共就三個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個腿腳殘廢的男人,再加一個身強體壯,身手矯健的他,傻子也知道誰的嫌疑最大。

“我真看見有人影閃過才追出去的。”楚慕說。

“可你沒追上啊。”齊妤看著他。

楚慕辨無可辨,乾脆閉著眼睛,將頭扭到一邊去,齊妤見他不欲說話了,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問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既然你說不是你,那你覺得會是誰呢?”

楚慕緩緩轉過目光,盯著齊妤,似乎想到了什麼,可又立刻搖頭否認掉,口中直道:“不可能,怎麼可能。”

齊妤見他苦惱,遞給他一杯茶,兩人四目相對,目光交流,似乎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懷疑。

“有些東西你不在乎,卻不是人人都能不在乎的。”齊妤若有所指道。

楚慕喝了口茶,心裡雖然還是疑惑重重,但隻要冷靜下來,他不難想到:潛入定寧師太房中的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是齊妤,那答案也隻就有一個了呀!

楚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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