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本公子絕不會認錯人的。”楚肖如是說,眼角瞥見臉色不虞的楚慕已經擺脫那些混混,憤而入內,楚肖趕忙改變了話頭,對楚慕喊道:
“三哥,你且來看看這位齊小姐,是不是覺得很麵善啊?”
不等楚慕走過來,齊妤就站起了身,斥道:“無聊。”
說完就要走,袁子懷見狀也趕忙起身,問:“要,要走了嗎?”
問完袁子懷就後悔了,是他把人從齊家帶回來的,接二連三遇到這種騷擾的登徒子,人家齊小姐要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楚慕原是要進來撕了楚肖的,可齊妤迎麵走來,他再大的火也給壓下去了。
就在齊妤迎麵走來的這麼一會兒時間,堂堂攝政王楚慕居然感受到了一種手足無措,局促的連手都不知道要怎麼放才好。
腦中閃過無數種要上前跟齊妤打招呼的方式,可每一種都覺得不行。
相比楚慕內心的焦慮,齊妤倒是一派淡定,目不斜視的就快從他身邊經過,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楚慕抓住了她的胳膊,袁子懷走在後麵親眼看見這一幕,趕忙上前解救齊妤:
“你這人乾什麼呀!快放手!”
袁子懷想要把齊妤從楚慕手上奪走,誰知還沒碰到齊妤,就被楚慕一把推開,差點踉蹌倒地,齊妤見狀,趕忙拉住楚慕,道:
“你推他乾嘛?”
楚慕見齊妤一臉擔心那書生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說我推他乾嘛?”
“你!”
齊妤不想跟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吵架,便想掙脫開他的鉗製,可楚慕既然抓著人了,哪肯放手,一個彎腰便直接把齊妤攔腰抱起,嚇得齊妤驚聲一叫,下意識摟住了楚慕的脖子,楚慕把人直接抱到外麵,放到了他的馬背上,自己翻身一躍,坐到齊妤身後,把還沒從馬背上適應的齊妤擁在懷裡,調轉馬韁,徑直把人擄走。
楚慕知道,對齊妤這個女人,想要跟她好好的說道理,他是怎樣都說不過的,乾脆先把人帶走,道理什麼的,等到個安靜的地方後,再慢慢跟她掰扯。
袁子懷急的追出茶館大門,跟著楚慕的馬跑了幾步,被韓風和紀舒拉住了,袁子懷急的直冒汗,拚死掙紮:
“你們乾什麼,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嗎?還有沒有王法!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
韓風和紀舒要製服一個書生還是輕而易舉的,琥珀和明珠怕這位袁家哥兒傷了自己,上前來與他說道:
“袁公子,你彆擔心我家小姐……”
沒說完,就被袁子懷打斷:“你家小姐被人擄走了!你們,你們怎的無動於衷?我怎能不擔心,你們快派人去追啊!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琥珀和明珠對望一眼,琥珀道:
“那是王爺,我家小姐的夫婿……呃,前夫婿。”
“他是什麼前夫……”袁子懷突然停止了掙紮的動作,納納說了句:“前,前夫婿?”
他知道齊妤嫁過人,她是齊國公府嫡長女,嫁過當朝攝政王楚慕,可近來她與攝政王和離了,所以齊家這邊才會想要給她另找一門親事,袁子懷原本是極其不願意的,可他看見齊妤之後,竟像是著了魔,也顧不得她是嫁過人的還是沒嫁過人的,總之,他想著下半輩子,能跟這樣一個謫仙般的人物度過,必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可,可現在這情況看來,齊妤和她的前夫婿……是……藕斷絲連嗎?
先前袁子懷還有就算拚了這條命,跑斷這條腿,也要把齊妤從那登徒子手中救出來的決心,而現在得知對方的身份後,袁子懷卻退縮了,不是因為對方攝政王的身份,而是因為對方是齊妤前夫婿的身份……
在這層身份麵前,他這個後來者,似乎並沒有多少話語權。
楚肖從老茶館出來,看著絕塵而去的楚慕和齊妤,一名護衛來問楚肖:
“王爺,咱們要去‘救人’嗎?”那護衛知道楚肖是為了齊妤而來,現在齊妤被人搶走了,他們去把人救回來,不也算是英雄救美嘛。
楚肖篤定一笑:“我這個三哥啊,無論吃多少虧都記不住。”
齊妤根本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他若是痛哭流涕,好好的求她一求,說不定齊妤還有和他冰釋前嫌的機會,可他這般強勢而為,隻會讓齊妤對他更加排斥厭煩。
“不必救了,他自不會傷了他的。”楚肖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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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邊,齊妤被楚慕擄走,一肚子想要罵人的話都交代在這顛顛簸簸的馬背上了,她除了抱住楚慕嚇得尖叫,其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楚慕一路在街麵上策馬,引得路上行人怨聲載道。
他將齊妤帶到了一間客棧門口,把韁繩拋給出來迎客的跑堂,然後扛著齊妤便進了客棧,嚇得客棧後的掌櫃的以為他是強盜土匪,直到楚慕乾乾脆脆的拍了一錠五十兩銀子在櫃台上,掌櫃的才放棄要去報官的意願。
“找間僻靜的,我和我夫人有話說!”楚慕凶神惡煞的吩咐,掌櫃的連連點頭,收了銀子進抽屜,親自走出櫃台帶他們去後麵的頂級廂房。
進了房間以後,掌櫃的還問楚慕要不要熱水什麼的,話都沒說完,就被楚慕直接給趕了出去,在他麵前拍上了房門。
齊妤給楚慕直接拋到了裡間床鋪之上,還沒緩過神來,楚慕就欺身向前,嚇得齊妤隻好往後退去,拱起雙腳,儘量跟楚慕保持距離,連聲音都有些變了音調:
“你,你,你到底想乾嘛?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齊妤說完之後,就丟臉的低下了頭,沒想到她齊妤凶了一輩子,居然也有要靠爹爹的名號救命的時候。
可楚慕就是個混不吝,他想跟你講道理的時候,自然能彬彬有禮,可他若不想跟你講道理,就好比現在,齊妤就是把道理說破了天,他也一句都聽不進耳朵裡。
楚慕看著眼前因為顛簸而亂了發髻的齊妤,因為害怕而語無倫次的齊妤,完全顛覆了她平日裡的冷靜形象,不知怎麼回事,楚慕覺得這樣有些狼狽的齊妤反而更加鮮活誘人。
想著今日反正已經將齊妤得罪了個乾淨,也再顧不得什麼,直接推開齊妤的腿,義無反顧的往齊妤欺身而去,一手捏住齊妤想要躲避的下巴,迫不及待的貼上了那正給他無儘誘惑的柔軟雙唇。
狂風暴雨般的不給齊妤任何喘息的機會,抓住一切有利條件進行攻擊,在這樣一片幾乎可以讓他興奮到爆炸的感官中,齊妤的捶打腳踢根本連什麼都不是。
齊妤嚇壞了,這樣的楚慕她從未見識過,自己全然被他牽著走,找不到任何脫身的方向,激烈的捶打動作牽動了她心口上的傷,羞辱和疼痛兩相夾擊中,終於把齊妤的眼淚給逼了出來。
楚慕也是嘗到了絲絲鹹味才意識到齊妤哭了,被蒙蔽了的感官瞬間清醒,驟然鬆開鉗製齊妤的力道,齊妤奮起將他推到一邊,她卻坐不起來,而是轉過身子,雙手捧在心口處,神情痛苦。
楚慕見她這樣,也是嚇壞了,想到齊妤還受著傷,先前肯定是傷口發作了,趕忙爬到她身邊要看她傷的怎麼樣了。
齊妤側著身子,閉著眼睛緩了好一陣才平複下來,不僅僅是傷口的平複,還有她心情的平複。
再睜開雙眼時,看見的就是楚慕擔心的快哭出來的神情,齊妤掙紮起身,楚慕趕忙扶著她坐起來,關切問:
“是不是碰到傷口了?讓我看看傷怎麼樣了。”
楚慕說著就要去拉齊妤的衣裳,齊妤抬手就給了楚慕一巴掌,用儘了她身上全部的力氣,終於把楚慕的臉給打的偏到一旁。
楚慕挨了一巴掌,也不生氣,用手摸了摸之後,乾脆把另一邊的臉也湊到齊妤麵前,說道:
“一下夠嗎?不夠再來幾下。”
齊妤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又被他氣了個倒仰,指著楚慕,‘你’了好半天,也沒‘你’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楚慕見她不打了,於是又把臉湊了過來,顧不得齊妤反抗,將她前襟的衣裳微微拉開,看見裡麵的純白繃帶,見沒有溢出血來,才稍稍鬆了口氣。
齊妤從楚慕手中搶回自己的衣領,轉過身去,鬱悶的自己整理衣服,暗自在肚子裡把楚慕這廝罵了個狗血淋頭。
楚慕這廝就是個土匪,每回見他都要被氣個半死,還要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狽,偏偏她在楚慕麵前,就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她是能動口的就不動手,楚慕卻恰恰相反,他是能動手的就不動口……呃,今天他也動口了。
想起先前自己被輕薄的事,齊妤打從心底裡燃起一陣怒火,楚慕把她當成什麼人了?
“幾件衣服你要整理多久,要是不行就轉過來,我給你整理。”
齊妤背著他暗自怒罵,還沒罵完,就聽楚慕在她身後欠揍開口。
齊妤回頭怒瞪他:
“你說夠了沒有!”
楚慕給她迎麵一罵,愣了片刻,訕訕一笑:“夠了夠了。你彆生氣,回頭心口又犯疼。”
齊妤覺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原是要跟楚慕大吵一架的,可他突然一笑,齊妤後麵的話也罵不下去了。
深吸一口氣,齊妤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楚慕,我不是跟你都說清楚了嗎?你還這般糾纏了做什麼?”
楚慕現在隻擔心齊妤的傷口,自然不會與她爭吵了,陪笑道:
“是是是,是我不好,你彆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回力的感覺,那是相當不爽的。
於是齊妤再接再厲:“我們都已經和離了,上回說的好好的,你也同意了不是嗎?現在來做這些,實在無趣!”
楚慕見她情緒激動,眉心微蹙,想上手給她撫撫胸口,被齊妤一記眼刀嚇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