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還在上學,說什麼喝喜酒全是開玩笑的。
雖然很想早點抱個小侄女,可阮軟現在沒法領證,歲數不到,這事兒根本急不來……
不過江雪緋這叮囑完全是多餘的。
依著江言湛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做出未婚先孕這種事情。
阮軟也是很負責任的性格——畢竟是個在床頭櫃塞了一抽屜安全套和安心褲的女A。
大概是因為江雪緋的話,江言湛在開車的時候,下意識想起了他當時在抽屜裡看到的東西。
他臉上一熱,踩刹車的腳遲疑了半秒,車子差點兒壓線。
阮軟正低著頭在手機上找附近有沒有什麼好吃的,沒注意到江言湛的走神。
她察覺到車子停下,抬頭看了眼紅綠燈,發現紅燈時間還有很久,便朝著江言湛那邊傾身過去,把手機送到他的麵前給他看:“甜心,你吃過這個嗎?”
江言湛掃了一眼,搖頭。
“那我就訂這家啦。”阮軟道,“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位子。”
她靠過來時,江言湛又感覺自己似乎嗅到了那點隱隱約約的橙子味兒。
他知道是自己的錯覺,就像是嗅到同樣的味道以後,腦海裡會浮現出阮軟的臉一樣,阮軟一靠過來,他也能感到類似的味道。
江言湛看了眼還剩三十秒的紅燈,手從方向盤上離開,伸到旁邊去,摸到了阮軟的後頸。
他的手指在那個地方不輕不重地摸了一下,像是在碾磨一個並不存在的腺體。
阮軟疑惑地看著他,模樣有點傻愣愣的。
江言湛看著她的表情,目光沉下幾分。他忽然覺得,如果不是安全帶扯著,紅燈也快結束了,他一定會忍不住探身過去吻她。
衝動和理智互相拉扯,他卻意外的很享受這種感覺。
江言湛的手指從阮軟後頸拿開,拇指在她柔軟的唇上蹭過,再淡淡收回來。
紅燈剛好在這個時候結束。
江言湛發動車,神情平靜,仿佛剛剛片刻的衝動隻是錯覺。
阮軟完全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她舔過下唇,剛剛被他的手指蹭過的地方,感覺有點口渴。
“我下周要出差。”
下個拐彎口,江言湛目光看著前方,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淡聲說道。
阮軟剛定完位子,聽見這話點了點頭,問道:“要去多久呀?”
“三周左右。”江言湛說完又看了她一眼,“這兩個月都比較忙。”
阮軟點了點頭。
她其實有一點點舍不得——或者說是億點點——但也不好說什麼。
“那你要好好吃飯。”阮軟垂下眼,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早點睡覺。如果天氣熱,空調溫度也不要打太低……”
她笑了一下,語氣還是很歡快,碎碎念的樣子非常可愛。
江言湛沉默地開著車。
他平常話就不多,這天吃晚飯的時候更加沉默。回答阮軟問題的時候好像沒什麼情緒,可阮軟要是沉默下來,他們之間就隻剩下了沉默。
阮軟倒是沒太注意到,她心心念念都是接下來至少三周見不到江言湛了,心裡難過又不舍。
晚餐結束後,江言湛送她回家。
“什麼時候走呀?”阮軟又忍不住問他,“會不會很辛苦?”
“下周三,晚上。”江言湛停下車,“不辛苦。”
阮軟:“喔……”
她其實有點想讓江言湛不要走。
阮軟大概能想到,如果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多久的她,一定會現在就扯著江言湛的袖子,跟他說:“我不想你走。”
可現在她和人類的接觸逐漸加深,也慢慢了解到這不是個非黑即白的世界,也不是一切都可以由著自己的心意來,什麼都能用可以簡單表達出來的話語概括情緒。
她想讓江言湛不要走,也想讓他走。
就像她想把江言湛藏起來,讓他哪裡都不能去,每天隻能和她一個人接觸。也想讓江言湛走出去,去到每一個他想去的地方,做每一件他想做的事情。
這兩個情緒截然相反,卻共同存在。
阮軟開始意識到,一個人和一個物品是不一樣的。
人類也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她正在思考這件事時,江言湛俯身湊過來,幫她把安全帶給解開了。
“在想什麼?”他靠的很近,聲音很輕。
阮軟看著他的眼睛,漂亮又深邃,看不出什麼情緒。
她忍不住在江言湛的側臉上親了一口,慢吞吞地說:“在想一些不應該說出口的話。”
江言湛:“……”
阮軟確實完全不會偽裝,欲言又止的樣子一目了然。
他本來還在擔心原本有話直說的小孩變得深沉了,結果她一開口,又是這種直接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