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晁曄向來是個冷淡的性子,喜歡和討厭都不會表達清楚,哪怕是麵對自己宗門內的師兄師弟的時候,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這謝文涵到底何德何能,憑什麼就這麼奪走了江晁曄全部的注意力和那些情感?!
明明謝文涵一點也配不上江晁曄!
裴潤玨真的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從一開始發現謝文涵對於江晁曄的特彆的時候,裴潤玨就嫉妒壞了,隻是那個時候謝文涵還知道躲一躲,而且那時候謝文涵那般狼狽和可憐,不過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摁死的螞蟻,他裴潤玨可是天玄宗宗主之子,又是雙係天靈根,怎麼會將這麼一個可憐蟲放在眼裡?隻不過小小的給他一點教訓而已。
而現在……
裴潤玨眼眸裡的恨意漸漸濃密起來,那種恨意之下還藏著某些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恐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知道是謝文涵通過了問心劫成功築基的時候,他是多麼的恐慌和憤怒,
為什麼要是謝文涵呢?
明明那就是個廢物!
明明謝文涵已經廢了,明明謝文涵永遠都起不來了,明明明明明明……!!
但是偏偏……偏偏就是謝文涵!
是那個讓江晁曄另眼相待的謝文涵!
曾經,他還可以居高臨下地鄙夷謝文涵,一個可憐蟲還想跟他爭江晁曄?也不找個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不過是個螻蟻而已,他輕輕抬個手都可以摁死;
不不不,
他為什麼要去摁死這個螻蟻?
平白傷了他的手。
他一個眼神過去,自然有成千上百的人出手幫他摁死這麼一個螻蟻。
他為什麼要自己動手?
但是偏偏……偏偏謝文涵通過了問心劫、還成功築基!
裴潤玨心底的恨意與恐慌接連不斷地湧出,作為天玄宗宗主的兒子,他自然清楚什麼叫做問心劫,他也明白通過問心劫的人未來可以取得多麼大的成就。
不通過問心劫,是不可能走到大乘期的,如果日後真的想要得到飛升,就必須通過問心劫。
雖然修真界已經幾百年沒有人得到飛升了,甚至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元嬰老祖,連個化神期的大能都找不到,但是哪一個修士不想要得到飛升?
尤其是那些修為高深的元嬰老祖,哪個不想要更進一層?他們自己卡在這裡無能為力,而現在卻冒出一個通過了問心劫的謝文涵,這些老祖們能不看上謝文涵嗎?
問心劫啊,這種已經幾百年沒有在修真界現世的天劫,此時有一個通過問心劫的人誕生,那麼這些老祖們能不去爭搶嗎?
這謝文涵直接就翻身了!
曾經裴潤玨可以肆無忌憚地嘲笑謝文涵、不屑謝文涵、輕蔑謝文涵,然後讓人對謝文涵動手,現在……?
嗬。
他連個不好的眼神,都不敢給謝文涵。
這種感受……這種感受讓一貫心高氣傲的裴潤玨怎麼忍得下去?
自己看不起的那個人,突然搖身一變,不僅躥到了自己的頭上,還直接取代了自己在宗門中的地位,從此自己還得給他讓路,就像今天的座位一樣,他都沒有資格去坐那個位置,謝文涵竟然坐了!
這難道不是變著法地告訴他,謝文涵在天玄宗的地位比他高,比他還要尊貴嗎?
裴潤玨一輩子心高氣傲,這一代天玄宗又沒有什麼讓人驚喜的小輩出現,所以裴潤玨在天玄宗年輕一代裡,真的是領軍人物,尤其是他還是宗主的兒子,大家對他的未來都十分看好,也導致他自視甚高。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天玄宗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現在卻有了一個人其代理人他的位置,
而這個人,還是他一貫看不起、肆意淩.辱毆打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對自己從來都是冷冷淡淡的心上人……竟然還十分的喜歡他!
裴潤玨怎麼能不嫉妒呢?
他嫉妒的都要發狂了。
他很不得直接剁了謝文涵。
謝文涵一無所有的時候,他在江晁曄的心裡,就比不得謝文涵,現在謝文涵通過了問心劫,成為年輕一代修士中的翹楚,可以與江晁曄並肩而立了,那麼在江晁曄的心裡哪裡還有自己的位置?
他在江晁曄的心裡,本來就比不過謝文涵的啊!
裴潤玨悲憤交加,隻感覺前麵那兩個人親密自然,一舉一動都帶著讓他豔羨又嫉妒的味道,他真的很不得直接衝進去將謝文涵踹出去。
但是他不能。
他隻能做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然後笑著走上前,心裡恨得幾乎都在滴血,那種恐慌感如影隨形,幾乎要鑽進他的骨髓之中,但是他還要做出一副禮貌的模樣,仿佛隻是偶遇一般,對著江晁曄和謝文涵道:“江師兄,謝修士。”
兩個稱呼,親疏立下,謝文涵似笑非笑地瞅了裴潤玨一樣,然後對著江晁曄微微點了點頭,江晁曄正沉浸在那種“孩子長翅膀會飛了不需要自己了”的老父親心理,見謝文涵主意已定,便禮貌地點了點頭道:“裴修士。”
一個江師兄,一個裴修士,這個稱呼也真有意思。
謝文涵似笑非笑地看了裴潤玨一眼,裴潤玨臉上的笑意一僵,自己親近的一聲“師兄”就被江晁曄一句冷冰冰的“修士”打了回來,就像一巴掌直接抽在他的臉上,讓他近乎震驚地看著江晁曄,
……不管怎麼樣,江晁曄都不應該在自己親親熱熱的一聲“師兄”之後,用一句冷冰冰的“修士”打發回來啊,這根本就是當眾給他沒臉啊!
江晁曄曾經就是再冷淡,也不會這麼做的啊。
裴潤玨心底實在是委屈壞了,如果不是謝文涵也站在這裡,他眼圈說不定都能紅了,但是謝文涵在這裡,他怎麼能露出一分的委屈,那不就矮了謝文涵一層嗎?
江晁曄壓根沒有注意到裴潤玨,他還掛心著謝文涵想要加入利鋒宗的事情,扭頭就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不等裴潤玨開口,江晁曄直接扔出飛劍,轉瞬間就消失了,
裴潤玨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謝文涵輕笑出聲,搖頭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惜啊。”
“你說誰是落花?”裴潤玨冷眼忘了過去,陰氣十足,冷傲非常,謝文涵漫不經心地說道,“誰應了誰是。”
刹那間,謝文涵飛身一躍,他根本不用飛劍也可以踏空而行,剛剛他所在的位置已經有了密密麻麻的靈針,謝文涵輕笑道:“有這個時候對付我,你還不如去問問你的那些好下屬都做了什麼。”
“剛剛在幾位長老麵前,他們可是將你教唆他們對付我的事情,交代了一個清清楚楚。”
“你要是再不去看看,你在天玄宗的好名聲,可就徹底蕩然無存咯。”
“到時候——”
謝文涵的眉心一挑,冷冷地凝視著裴潤玨,一字一頓道:“誰還會將你的名字和江晁曄的名字一起提起?”
“你又哪裡還配的上他?”
謝文涵半是嘲諷半是傲慢地說完,如同江晁曄一般轉瞬離開,裴潤玨死死的凝視著謝文涵的背影,知道自己目前還不是謝文涵的對手,隻能咬牙忍耐,
……而剛剛謝文涵告訴他的事情,也讓他心裡著實有些不安。
裴潤玨飛快地趕回自己的地方,並沒有等到那些內宗弟子,於是便找了幾個人詢問,那些人好多不知道的,直到裴潤玨找到了鏡門那邊,才有幾個內宗弟子道:“哦哦哦,裴師弟問他們啊,他們犯了大錯,被幾個長老下令壓進了緊閉之地,緊閉五十年。”
……什麼?!
裴潤玨的眼眸在那一瞬間瞪大,竟然顯出幾分驚愕和不敢置信出來。
……五十年?!
長老們絕對不可能簡簡單單就判下五十年的重罰,除非……
裴潤玨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那些人真的將他牽扯了出來,
那麼……
裴潤玨微微眯起了眼睛,心底極冷,
……不能留。
……那些人,不能留。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和第二更!
我爭取明天早上十二點之前更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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