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
戚春竹露出防備之色。
施晚意不會是盯上她了吧?她可不是那種人。
而此時,陸姝忽然氣憤,一把搶過名冊,“阿弟,你竟然瞞著我,枉我對你那麼好!”
“對不起……”陸一釗攥緊手,不知緣由地,始終低著頭,沒看老戚氏,問,“祖母,可否準許姨娘嫁人?”
施晚意慵懶地輕靠在扶手上,好整以暇,想知道老戚氏麵對長孫的請求,打算如何回應。
對麵的戚春竹:“!!!”
她還想勾引我!
上首,老戚氏卻是呼吸越發急促。
她現在何止是想送走丁姨娘,她恨不得將那些婢女都送走,最好連施晚意一起趕出去。
陸姝生陸一釗的氣,也不忘了嘩嘩翻名冊。
她被縱得厲害,好些複雜的字都不認識,終於翻到一頁,從名字到生平介紹,沒有一個生僻字,便戳著旁頁畫像上濃眉大眼的粗獷壯漢道:“我要先看他。”
口氣之肯定,好似相看的事兒已經定下來了一樣。
老戚氏不由自主地瞥一眼——
【牛三金,八品金吾衛參軍,元配早喪,無父母無子女,性豪爽,喝酒不打女人,體格好,能生八胎。】
跟丁姨娘那清高的性子,根本南轅北轍,分毫不般配……
老戚氏下意識地評價,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丁姨娘是她兒子的妾,是長孫的生母,怎麼可以另嫁他人。
“母親,夫君在天有靈,若瞧見我如此善待丁姨娘,定然能瞑目了。”
這時候,施晚意才略顯勉強地開口,幽幽地歎道:“有我真是夫君的福氣。”
有她,陸仁得死不瞑目!
老戚氏一口氣險些沒上來,腦子氣懵,毫無理智地置氣,“看看看!我不管家了,管不了你們!”
施晚意眼一亮,神采飛揚,能教芙蓉臘月豔,極迷人眼。
“母親,我反省,我知錯。”
“這些日子若非龐嬤嬤將管家的事全都攬下,肯定要出岔子,我竟然還異想天開能夠開源節流,母親,我不想管家了,也管不了家,您就讓我待在您羽翼下,當個吃軟飯的廢物。”
東院的龐嬤嬤打了個噴嚏,繼續埋頭乾活。
老戚氏:龐嬤嬤管家?還吃軟飯?
終於,她一口氣沒上來,撅了過去,撅過去之前,僅留下一句:“你做夢!”
“母親!”
“祖母!”
施晚意:“……快叫小蘇大夫來。”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蘇木為老戚氏檢查完,得出“氣血虛、脾胃弱、餓暈了……”多個結果。
不是施晚意氣得。
“怎麼伺候的?竟然讓老夫人兩日沒吃飯?”
施晚意麵露不滿,但現下老太太是真病了,她隻能不情不願地強調,“那我受累,再幫母親管幾日,就幾日啊。”
戚春竹和陸芮直想唾一口:不要臉。
這世上善良到沒有鋒芒的人,總是會被沒有道德的人欺負,而沒有道德的人往往過得更好。
不公平,可偏偏跟沒有道德的人,講不了道理。
施晚意如今就是不講道理,“二娘留下侍疾,我還得管家,先走了。”
戚春竹和陸芮:“……”不要臉已經說累了。
陸姝和陸一釗跟著施晚意離開。
而剛才那一遭下來,陸姝也有感想,都不想要的肯定不是好東西,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理直氣壯道:“我是你生的,你也得讓我吃軟飯,不能對我不好。”
施晚意難得教她噎到,無語:“你怎麼不學點兒好?”
“憑什麼你能我不能?”
施晚意白她一眼:“你想軟飯硬吃?想吃軟飯,起碼像我一樣放低姿態吧?”
陸姝懷疑:“是嗎?”
施晚意不負責任道:“你可以試試。”
“試試就試試。”
母女二人身後,陸一釗一臉空白。
她們說得每個字,他都明白,可放在一起,怎麼就不認識呢?
與此同時,薑府,書庫內室——
幕僚莊含急促地腳步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薑嶼抬眼,“有亂黨蹤跡?”
莊含搖頭,附耳飛快地說出他教人盯著陸家後發現的事兒,而後一言難儘道:“大人,施二娘子不想改嫁,說不準,就是傷心欲絕,改了喜好。”
薑嶼:“……”
她喜不喜歡男人,他有眼自會看,豈會不知?
莊含同情地看著第一次有意中人就要夭折的薑家二郎,“大人,節哀。”
薑嶼懶理他,垂眸卻又走神。
以她那日頭也不回、走得爽快的模樣,未嘗不會忘了他,樂不思蜀……
得見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