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沒聽阿姐說要和離。”施晚意笑盈盈道,“我的事我心裡有數,阿姐也要有數,將來才不會因為走錯了而後悔。”
“我要有什麼數?你也要勸我安分生兒育女?”
施晚意瞧出她不高興,否認道:“不是孩子,是姐夫。”
施春濃:“有什麼區彆?”
區彆可大了。
最直接的是,一個已經存在,一個還沒出現。
施晚意兩手撐在座上,腿放鬆地伸直,沒有以勸說的語氣說話,閒聊道:“以前聽人說女子成婚是第二次投胎,投不好胎,後半生便完了。”
“我並不完全讚同。”
她現在就是個實實在在的例子。
寡婦,要是按照世人所想那般過活,淒慘才是應該的。
施晚意嘖了一聲,“絆腳石和墊腳石,不都是石頭嗎?能二次投胎,怎麼就不能三次四次?事在人為。”
施春濃驚訝,“你打算改嫁了?”
“……”施晚意霎時無語,“這隻是個指代。”
“哦。”施春濃略顯遺憾,“可惜了,你要是願意改嫁,爹娘肯定許久不會有功夫理會我。”
施晚意抽抽嘴角,主動撿起她們岌岌可危的姐妹情,傾身握住姐姐的手,真誠地說:“阿姐,感情可以變,選擇可以變,你千萬彆變。保持住,完全能立於不敗之地。”
施春濃莫名地看著她,“說話為何奇奇怪怪的。”
施晚意兀自肯定地點頭。
施春濃越發糊塗,“你……”
“籲——”
馬車驟停。
太過突然,施晚意的姿勢重心不穩,一頭紮進施春濃的腿上。
“唔。”
鼻子磕到施春濃的膝蓋,一酸,施晚意的眼淚當即便湧出來。
施春濃馬上撈起她,“沒事兒吧?”
施晚意手捂鼻子,含淚搖頭,哽咽:“無事。”
施春濃轉頭喝完車夫:“怎麼回事兒?”
“回娘子,前麵突然躥出一個小姑娘,驚了馬。”
施晚意鼻子還酸,鼻音略重地問:“什麼小姑娘?”
外頭,一頭乾黃稀薄頭發的小姑娘被護衛拎在手中,聽到她的聲音,立馬扯開嗓子喊:“娘子!救命!求您了娘子!”
這聲音,施晚意有些耳熟,掀開馬車簾側頭看出去,一看清人,“是你?”
小姑娘見到救星一般,滿眼希冀,眼淚又控製不住地下流,“娘子,求您救救我娘。”
模樣瞧著極可憐。
施春濃問:“你認識?”
施晚意頷首。
施家其他馬車離得都不遠,前麵也聽到了喊聲,施老夫人回頭,“怎麼回事兒?”
齊箏挑開紗簾要去詢問,施晚意的護衛便過來稟報:“老夫人,大夫人,我們娘子織坊裡有些事,要回去處理,不能回施家了。”
織坊裡的事,想來也不大。
齊箏便道:“讓大娘子到這來吧。”
施春濃的馬車留在了施家,她不能半途下,得先回施家才行。
不過這時,方既清從施家的方向過來,向長輩們行完禮,便去後麵接走了施春濃。
方家馬車上,方既清隨口問:“春娘,二娘如何說?”
施春濃恍然,施晚意根本沒回答她的話,頓時氣道:“胡謅八扯一番,原來是糊弄我!看我回頭不教訓她!”
方既清腦中不由響起薑嶼說過的話——
“日後二娘若是欺負了姐姐,也請師兄莫要見怪。”
方既清:“……算了,二娘知道便好,左右施家在,她也有後路。”
薑嶼想讓人回娘家?哪有那麼好的事?
還是晚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