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意的婢女早在見到人,便知情識趣地退出花園。
薑嶼雙臂摟緊她的腰,壓著她整個嵌入到他懷裡。
施晚意手臂勾著他的脖頸,頭埋進他頸項。
整個世界仿佛隻有他們二人。
他們隻是擁抱,可那種寧靜,治愈了所有不平。
隻是……
施晚意整個人懸空,腳尖伸直也夠不到地。
薑嶼察覺到,抱著她轉身,教她腳踩在石頭上。
兩人的懷抱沒有片刻分離。
施晚意腳落在實地,踏實許多,更舒服地靠在他懷裡,在他耳邊軟軟地呢喃:“朝時,想你了。”
嗬。
薑嶼無聲冷笑。
她的想念徒有虛言。
騙子。
手卻輕撫她的發頂,溫柔至極。
施晚意蹭了蹭,下巴疊在他肩窩,癡迷道:“朝時,你真好看,沒有彆家娘子長街捉婿嗎?”
“彆家娘子,與我何乾?”
她就是獨一無二的。
一句話比那些情話都要動聽。
施晚意笑得見牙不見眼。
薑嶼淡淡地問:“二娘呢?可有瞧彆的郎君。”
瞧是瞧了……
隻是瞧瞧。
是以施晚意肯定道:“我眼裡心裡,都隻有一個郎君。”
薑嶼明知道她說得是假的,可得了話,胸中仍然鼓脹。
他們抱了許久。
施晚意腳酸,想要分開,“坐下?”
薑嶼未鬆開她,直接抱著人走到石桌邊,單手扣住她的腿窩,分開,麵對麵坐在石凳上。
施晚意後腰抵著石桌,隻能從他的懷抱分離兩拳的距離。
“青天白日,光天化日……不好吧?”
聲調上揚,聽不出不好。
薑嶼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與她四目相對,視線越發粘稠,便不再遲疑,壓下去,銜住。
他帶著不同尋常的強勢,不容她退離。
施晚意避不無可避,呼吸艱難,腰肢酸軟,腿軟軟地垂下,像是溺水一般,隻能撐著他的膝蓋。
昏沉的頭腦忽有一縷清明。
他們這般,說難聽些,實際就是無媒苟合。
書生若是她以為的光風霽月的君子,根本不可能與她勾纏。
可他又不似風流之人,這樣緊地扣著她……
她會不會……弄巧成拙?
“朝時,我……”
施晚意軟下聲音求饒,想要想清楚些。
但薑嶼打定主意,大手按住她的後頸,複又黏連。
施晚意神迷意奪,思緒徹底淹沒進這片情海裡。
薑嶼掌控著節奏,稍稍緩下,貼著她的唇低語,“進去嗎?”
施晚意得到些許喘|息,思緒還未回歸,不能立即回答。
薑嶼也沒有等她的回話,一一手護在她腰後,一隻手臂托在她臀下,抱起人便走向寢室。
他們早就越禮,木已成舟。
薑嶼不給施晚意一絲反應的機會,大步而行還要勾著她失魂。
施晚意也確實沒出息,潰敗如山崩。
薑嶼一腳踢開門,抱著施晚意迅速回身關上,便徑直走向床榻,毫不猶豫地放下,覆上……
她那麼軟,那麼嬌小,完全籠在他的身軀下。
薑嶼著迷,幾欲失控。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忽然響起,婢女在緊閉的門外呼喊,“娘子!”
施晚意一激靈,恢複些許理智,伸手推搡,側頭想要得到些空隙回話。
薑嶼攥著她的手腕,堅定地壓在她頭兩側。
不讓她管。
婢女不敢進來,聲音越發焦急,“娘子,府裡來人了,有急事!”
“朝時。”施晚意扭頭,不容置疑地出聲。
薑嶼的唇貼著她的頸子,輕聲問:“能不能不走?”
施晚意氣息不勻,哄道:“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
薑嶼喜歡這個詞,停滯片刻,壓製著翻湧的情緒,翻身讓開。
施晚意立即坐起來,邊整理衣服和頭發,邊衝外頭喊了一聲:“我馬上出去。”
薑嶼躺在床上沉鬱地看著她的手忙腳亂地動作,坐起,冷若冰霜地伸手幫她整理。
待整理好,施晚意坐在床沿,傾身主動安撫地落了個吻在他的唇角。
一觸即離,起身。
薑嶼握住她的手。
施晚意隻得又回身,給了他一個極熱情的安撫,手撫在他臉側,溫柔繾綣地哄他:“舍不得你,但我得走了。”
她站直後便抽手。
薑嶼握著她的手微微鬆開些許,看著她的手一點點滑離。
施晚意揮揮手與他告彆,快步拉開門,踏出去前回首衝他一笑,方才消失在門口。
這一次倒是沒有頭也不回。
可薑嶼眼中滿是凜凜寒意。
陸家。
陸家總是牽走她的注意。
就像擁抱時那樣,全副注意都在他身上,不好嗎?
薑嶼咬牙,“最好來日方長……”
承諾已出,絕無收回的可能。
而院中,施晚意腳步匆匆地,問道:“府裡發生何事?”
婢女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稟報:“三夫人發動了。”
施晚意腳步倏地一停,就這事兒?
可她是掌家的大夫人,還不能不回去。
施晚意回頭看一眼後院,氣悶,踏著重重的步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