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意搬進新家,喜事一樁,準備辦一個喬遷宴。
她沒有太多交際,可邀請的人不多,是以隻宴請娘家人、方家人和大公主。
大公主接到請柬,爽快地答應下來,回信說會帶兒子金衡一起來。
至於薑嶼,施晚意壓根兒沒考慮邀請他,暴露他的存在。
喬遷宴當日,微風徐徐,驅散了些許盛夏的炎熱。
宋婆子一早便帶著婢女們準備起來,施晚意隻需等候來人。
施家人來的最早。
施晚意沒搬過來之前,他們便來過一次,那時還未掛上新門匾。
此時施家眾人瞧見“施宅”二字,互相看了一眼,竟也沒有多意外。
但施老夫人見到來迎他們的施晚意,便白了她一眼,嗔罵:“你也太招搖了,明知道京城因為你分家的事兒,議論紛紛。”
施晚意挽著老太太的手臂,滿不在乎道:“我又聽不見,管他們如何想。”
“真的聽不見嗎?”
齊箏有派人關注施晚意這兒,方才在馬車上也掃見了宅子外牆上洗刷後留下的大麵積痕跡。
施晚意對上嫂子了然的目光,笑了笑,麵上沒有絲毫陰霾。
施老夫人以為齊箏說的是日後施晚意出門做客會碰到人,態度立馬一轉,“誰敢當著二娘的麵說嘴,我就叫誰沒臉!”
標準相當有彈性。
施老爺和長兄施華亭與她同仇敵愾,還強迫施翊和施羽兄弟倆:“有人敢說你們姑母什麼,莫要與他們客氣,家裡擔著。”
施翊和施羽全都點頭答應。
齊箏無奈地附和:“我當然也會護著二娘。”
施晚意輕笑,引著父母在花園水榭中入座,便抽了個空隙,與嫂子說起悄悄話:“嫂子,我能處理,不必擔心我。”
齊箏問她:“你怎麼處理?”
“衣服臟了,洗洗便是。”
施晚意說完,婢女來報,大公主的車駕和方家的馬車都到府外了。
兩人止了話,齊箏與施晚意一起去迎。
四個小輩兒也都隨在兩人身後。
宅門外,大公主瞧見施晚意的門匾,嘴角一揚,笑意明顯。
施春濃懶洋洋地掃一眼,沒什麼反應。
她身邊,方老夫人麵對大公主,有些拘謹,沒太注意這些。
大公主和施春濃說話隨意,對方老夫人也頷首示意,態度平易近人。
世子金衡對方老夫人和施春濃自然也執晚輩禮。
施春濃讓人敲開門,便當自己家一樣請大公主和婆婆入內。
方老夫人放不開,麵上露出的神色,就是覺得不太妥當。
大公主和金衡十分坦蕩。
他們踏進門,施晚意等人趕到,雙方互相見完禮,便一道往花園慢行。
晚輩們落在後頭,陸姝作為主人,受母親安排,招呼金衡。
“陸表妹,許久未見,你長高了許多。”
最明顯的是瘦了許多,模樣也好看了。
但金衡沒提這一麵,驚訝也表現的極溫柔。
日日見麵的人,對此感觸不會太明顯,婢女們量體裁衣,穿到身上從來都是合身的。
陸姝很少聽人說她高了,抬手在她和金衡中間比劃了一下,高興地說:“我之前才到世子的肩,現在下巴了,再過兩年,會不會超過你。”
施羽聽到,回頭哈哈笑,“姝姐兒,你想什麼呢,你長個,金衡也長,怎麼可能超過。”
陸姝不服,“那可說不準,我每日練武,會像姨母一樣高的。”
施春濃身高腿長,走出去高於大部分大鄴男子的身長,陸姝一直認為是練武的原因。
施羽施羽少年心性,故意與她反著說:“你是姨母的孩子,興許像姨母呢?”
陸姝反駁:“才不會。”
前頭,走在大公主、嫂子、姐姐中間明顯凹一截的施晚意受到會心一擊。
而表兄妹兩個明明年齡差著七歲,吵鬨起來完全沒有年齡差。
金衡有些受冷落,語氣如和風一般煦暖道:“表妹吃得練武的苦,定能如意,我自愧不如,日後也像表妹學習。”
少年的自尊不希望將來比小娘子矮。
大公主聽到,不禁回頭望一眼兒子。
他從小便喜文不喜武。
金衡沒注意到,因為陸姝當他是幫手,不理施羽,故意與他一直說話。
施晚意這間宅子的前主人官職不高,但頗有家底,表麵上是三進,其實又買下了後麵和左邊的宅地。
穿過外院,走進二門,東耳房和東廂房之間有一道月洞門,月洞門後便是極大的花園遊廊環繞整個花園,也通向兩個單獨的院子。
施晚意當初便是看中這個花園,山池花木皆全,而且新,隻要按照她的喜好稍坐修整便能拎包入住。
施晚意直接引幾人去水榭,今日受邀的所有人便都到了。
施老夫人和方老夫人坐到水榭西邊,與她說話。
施老爺和施華亭默默靠近兩位老太太坐,不打擾女人們說話。
施晚意打發陸姝去亭子:“姝姐兒,你和釗哥兒招待好表哥和金衡。”
那頭吃喝全都單獨準備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