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Chapter 116(1 / 2)

魅魔的莊園 蜀七 13410 字 10個月前

() 遲來的雪終於落下了, 對這座曾經富裕的城市來說, 往年落雪的季節, 就是一年難得休息的時間,辛苦了一年, 終於能夠好好休息,為明年的生活蓄力, 但是今年的冬天也不一樣。

雪落之後,路也不能修了,池晏原本想讓人們掃雪, 一次來繼續給人們發工資, 可大多數人的保暖衣物不夠, 為了掙錢,很多窮人會走上街頭, 他們如果感冒,發燒,在這天氣就會成為壓倒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池晏沒有讓人們出來掃雪。

但道路的積雪需要人清掃,所以池晏就朝奴隸主伸手, 讓他們把牛頭人全都賣給他。

去跟奴隸主談“生意”的,自然就是大河了,現在大河天天帶著那個地精少年,從一開始的人人側目,到現在人們習以為常,也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

地精少年原本沒有名字,還是大河給他給他起了一個——湖。

大河這個名起的十分隨意, 因為他自己是河,所以年紀更小的地精就是湖。

好在湖自己本身不在意,覺得有個名字就很好了,所以這個名字就確定了下來,成為他在人群中的代號。

大河去見奴隸主之前,專門換了身體麵的衣服,這衣服還是領主大人叫人給他置辦的,又舒服又保暖,就是看起來稍微臃腫了些,但臃腫也好,一看就暖和。

隻有什麼都不愁的貴族,才會追求漂亮。

湖羨慕的看著大河身上的衣服,他知道自己雖然和大河一樣都是地精,但他們卻是完全不同的,他是低賤的奴隸,而大河卻是一個自由民,大河還能跟商人以及奴隸主交談,人們即便看不起他,也不會當著他的麵嘲弄他。

因為他是領主大人喜歡的地精。

以前湖不知道原來地精還能成為自由民,他一直以為他們祖祖輩輩都是奴隸,永遠都是奴隸,可是跟在大河身邊的時間越長,他就越發想要擺脫自己奴隸的身份。

同樣都是地精,為什麼大河卻可以像人族一樣,而他和他的族人,都隻能被關在一個狹小的院子裡,即便是最寒冷的冬天,也隻能蜷縮著取暖,也沒有一件可以保暖的衣服。

大河整理好以後,對湖說:“走吧。”

大河穿的是新棉衣,湖穿的則是大河的舊棉衣,舊棉衣沒有破,也沒有開線,很結實,因為一直都是擦拭,沒有入水洗過,所以依舊保暖。

湖跟在大河身後,離開了他們暫時住的房間。

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他們走路也要小心翼翼,一些雪化成了水,又結為了冰,上麵有剛降的雪,如果不小心就會滑到,在這樣的地麵上滑倒,要是嚴重一些,後果不堪想象。

湖不知道他們要去乾嘛,他小聲問:“我們去乾什麼?”

大河:“去買奴隸。”

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甚至有些氣憤,大河也是地精,他憑什麼用奴隸來稱呼他的同族呢?

大河:“買些牛頭人,大人需要人鏟冰掃雪,牛頭人強壯,一件麻衣就行了。”

湖:“牛頭人吃得多。”

大河笑了笑:“大人又不是出不起那些糧食,好的沒有,豆子和麥麩是管夠的。”

湖聽得眼睛發亮,他小心翼翼地問:“地精不行嗎?”

他們都是地精,理應先為地精們打算。

地精在奴隸裡算是最低等的奴隸,牛頭人還能吃個半飽,矮人們也至少有糊糊,地精卻隻能吃一些發黴爛了的食物。

大河卻忽然停下腳步,嚴肅地對湖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是地精,在成為自由民以前,我跟你一樣是奴隸。”

湖第一次知道原來大河曾經也是奴隸。

湖傻了。

大河:“那時候我比你們更慘,奴隸主要把你們賣出去,所以還得保證你們活著。”

“可是我們已經被賣走了,當時的領主並不像浪費糧食養我們這些廢物。”

大河說起以前,忽然覺得一點不難過了,以前的事,似乎是上輩子的事了。

他已經無法真情實意的想起曾經自己的感受。

他說:“大人來了以後,我們才活得像人,有衣服穿,有地方住,有能乾的活。”

他對湖說:“就在離這兒不願的薩克德,那裡也是大人的領地,裡麵生活的所有種族都是一樣的,一起乾活,一起吃飯。”

這簡直像是故事裡才會發生的事。

湖看著大河,他想從對方的眼睛裡找出對方在說謊的證據。

可大河目光坦蕩,他說:“我是地精,我當然希望所有地精都能過上好日子,但是除此以外,我也是大人委以重任的人,我得分清輕重緩急,知道什麼時候該乾什麼事。”

“你以為我選你跟在我身邊,是沒有原因的嗎?”

湖忽然升起了希望。

大河:“大人想建立一個,新的城。”

大河捏緊了拳頭:“所以無論有多艱難,我得做到。”

大河拍了拍湖的肩膀,像一個穩重的長輩,但其實大河到現在都還是個沒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這幾年的時間讓他迅速成長。

“走吧。”大河,“你現在不懂,將來會懂的。”

他們冒著小雪,來到了奴隸主的房子。

奴隸主的日子也不好過,有錢人之前都屯糧,消減人手了,他的奴隸賣不出去,隻能靠存款支撐度日,當大河上門時,他們還恭恭敬敬的把大河請了進去。

就算再看不起地精,這個地精也是領主的人。

他們可以在心裡鄙夷,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

“艾富裡閣下。”大河摘下帽子,朝奴隸主行了禮。

艾富裡連忙還禮:“閣下怎麼來了?是領主大人有什麼命令嗎?”

大河笑了笑:“開始下雪了,大人想買寫牛頭人鏟雪。”

艾富裡臉上的笑容易真誠了許多,他連忙把大河請進去,讓大河坐在椅子上,還讓仆人去端來熱水,他搓了搓手,坐在大河的旁邊說:“牛頭人力氣大,又不怕冷,還老實,所有奴隸裡,就他們最有用。”

大河點點頭:“價錢怎麼算?”

艾富裡:“既然是領主大人要,我也不會賣得太貴,一個牛頭人兩百個銅幣,您看怎麼樣?這已經是最低價了,現在不知道多少人想買牛頭人,我想著大人可能會需要,就一直沒有賣出去。”

大河笑了笑,表情十分溫和地說:“我先見見他們,看他們是不是值兩百個銅幣。”

艾富裡滿臉通紅地讓仆人去把牛頭人們帶過來。

牛頭人還沒被帶來的時候,艾富裡就一直跟大河東拉西扯,他甚至說:“我曾經見過您這樣的地精,要我說,地精都聰明,隻是以前沒人發現。”

大河對這樣的馬屁已經免疫了。

人在麵對利益的時候,可以虛偽的連自己都不敢置信。

大河:“您的忠心我會領主大人的,說起來,閣下是斯德丁的本地人?”

艾富裡擺擺手:“不是,我二十歲的時候才跟著家裡人搬過來,買賣奴隸的生意不好做,您不知道,現在奴隸生的孩子越來越少了,想要更多的奴隸,就隻能去他們聚集的地方抓,有時候還得跟人搶。”

艾富裡一臉憂愁地說:“可是奴隸的價格卻幾年沒漲過了,他們就是生了小崽子也很難養活。”

艾富裡話鋒一轉:“自從領主大人來了以後,我才覺得這裡安全了很多,要是能見見領主大人就好了,我可是他最忠誠的仆人。”

大河隻是笑。

正好這個時候仆人把牛頭人帶來了。

仆人也是聰明人,他隻帶了一個過來,還是牛頭人裡身體最健壯的那個。

大河打量了一會兒,從上到下,從頭到腳,沒有一點遺漏:“我看不值兩個銅幣。”

艾富裡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間,但他很快重新揚起了笑容:“那您說個價,隻要能賣,我沒有二話。”

大河比起一根手指。

艾富裡的嘴角抽了抽:“一百個銅幣,閣下,這連……”

大河搖搖頭:“不是一百個銅幣,是一個。”

艾富裡傻了,他不是沒碰到過砍價的,但沒碰到過這麼砍價的,更何況買主還是領主,一般來說,貴族和領主派來的人都是不怎麼砍價的。

然後這些人會跟他對價錢,把價錢才報高一些,他掙足了錢,那些人也拿到了好處。

哪有大河這樣,把價砍成這樣,這不是要買賣,這是要結仇。

大河沒等艾富裡反應過來,又繼續說:“我知道這個價格對閣下來說有些勉強,但是我能在彆的地方補償您。”

艾富裡眨眨眼睛,他剛剛湧起的憤怒迅速消失,笑著問:“您說。”

大河:“大人說,城裡不必有這麼多奴隸主。”

艾富裡小心翼翼的試探:“大人的意思是……”

大河正襟危坐,很是嚴肅:“隻要那些奴隸主行為有失,按照領地的規矩,他們是要被關起來等待審判的,至於他的奴隸,當然是由有能力的人繼承。”

“艾富裡閣下,這樣的機會可不常見。”

艾富裡有些躊躇:“我隻是個小奴隸主。”

他不敢跟那麼多奴隸主為仇。

彆到時候他沒把他們吞了,他們就已經把他活撕了,艾富裡是個謹小慎微的人,正因為膽小,所以從沒犯過什麼錯誤,是城裡的奴隸主裡最乾淨的一個。

大河:“既然閣下不願意,那麼這筆生意我們就不用談了,我還要去拜訪格吉爾閣下,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艾富裡嚇得抓住了大河的手腕。

格吉爾是本地最大的奴隸主,他甚至有一支奴隸軍隊,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比他們這些人強多了,以前伯爵大人還在時候,也要拉攏格吉爾。

格吉爾如同聽到這樣的交易,是絕對不會放他們這些小奴隸主一馬的。

艾富裡嚇得眼睛都瞪大了,他連忙說:“大河閣下,還能商量,還能再商量。”

大河又坐了回去:“我知道您可能不信我,不過您不信我,也總該信領主大人吧?”

艾富裡沒什麼野心,但是人也不蠢,他小聲說:“但是閣下,我隻是個小奴隸主,現在我手裡的奴隸,滿打滿算也就一百多人,大人為什麼會選擇我呢?”

大河:“當然是因為大人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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