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富裡更不明白了,他可從沒有跟領主大人打過交道,彆說說話,就是連麵都沒有見過,領主大人怎麼可能會知道他?
大河:“城堡裡有你送給伯爵大人的禮物。”
大河朝艾富裡眨了眨眼睛。
這個消息讓艾富裡瞬間高興了起來,他是給伯爵送過禮,不過除了美酒以外,就是美人了,美酒彆想了,伯爵大人肯定喝光了,但美人肯定還是在的,都是漂亮的女奴,有苗條的,有封麵的。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能安安穩穩的在薩克德做生意,也沒有被排擠出去。
既然大人是通過“禮物”知道他的,就證明這位領主大人,也被那些女奴迷住了。
艾富裡可從來不會小看女人的力量。
他的父親就是因為太寵愛一個女奴,被那個女奴殺死在了床上。
他還聽過很多人被女人蠱惑的失去一切。
艾富裡咽了口唾沫,他覺得給伯爵送美女,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沒有之一。
他倒沒覺得這是池晏給他挖的坑,畢竟論錢,他並不是奴隸主裡最有錢的,相反,他隻能排倒數,池晏能圖他什麼呢?難道就是圖他院子裡那一百多個奴隸?
艾富裡覺得自己是想的太多了。
“既然大人看得起我……”艾富裡鼓起勇氣,“那我不會辜負大人的信任的。”
大河衝艾富裡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把牛頭人帶走了,至於錢……”
艾富裡:“不要談錢了,談錢多不好,您把牛頭人都帶走把,我一枚銅幣都不要。”
於是大河就這麼一分錢沒花的帶走了十多個牛頭人。
這點牛頭人當然是不夠的。
大河把牛頭人安置好之後,又帶著湖去了幾個小奴隸主那裡,說的話都跟剛剛對艾富裡說的一樣。
等大河湊過了近一百個牛頭人,天也已經黑了,路上隻有燃著的火把照亮前路。
湖很害怕,他問大河:“要是他們發現您是騙他們的……”
大河:“他們怎麼會發現?”
“我挑的都是膽小的人,他們得到了這樣的秘密,不管會不會去做,也絕不會說出去。”
大河:“他們越是膽小,就越是會擔心自己說出去了會不會被記恨,那些人會不會懷疑他已經高密了,會不會想辦法除掉他。”
湖:“既然他們都是膽小的人,那他們就不會按照約定好的去做。”
大河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有時候膽小的人不覺得自己膽小,隻覺得自己謹慎。
一旦他們覺得收益大於風險,當然會去賭一把,而且不過是栽贓陷害而已,是陰暗的手段,隻要不被查出來,就算那些被他栽贓的奴隸主沒被抓,他們也不會有事。
把奴隸主的事處理了之後,大河一身輕鬆,決定回家洗把臉倒頭就睡。
城堡裡,池晏正坐在壁爐前,他剛洗了澡,頭發還是濕的。
克萊斯特也洗完澡回來了。
雖然城裡的工作基本都停了,但克萊斯特訓練騎士和衛兵可沒停,冰天雪地的,他們就穿著一身麻衣訓練,好在運動量大,一直在出汗,停下就立馬回室內,所以也沒人感冒發燒。
體格倒是一天比一天好,吃的也是越來越多。
哪怕是身體素質最差的人,現在也能寒風中堅持住,一頓能吃一大塊麵包,喝兩碗糊糊。
聽見克萊斯特的腳步聲,池晏轉頭朝克萊斯特笑:“回來了?他們今天又讓你生氣了?”
克萊斯特沒說話,他隻是站在池晏的身後,執起了一縷池晏的濕發。
克萊斯特也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能蠢成那副德行。
就好像他們的腦子出了問題,身體也出了問題。
哪怕一個最孱弱的魔族,都能比他們做的更好。
克萊斯特:“還是用魔族更好。”
池晏卻搖搖頭:“不能用魔族。”
原本魔族就是嗜血的種族,池晏不準備讓魔族上戰場,他想讓魔族跟其他種族融合。
一旦讓魔族殺紅了眼,池晏可不想成為第二個奧斯汀大帝。
奧斯汀大帝當年的選擇,何嘗不是萬般無奈下的絕望之舉呢?
他管得了近處的魔族,卻管不了遠處的魔族,魔族們欺壓其他種族,殺人搶劫,沒人能管住他們。
奧斯汀大帝,當年應該也是糾結了很久吧?
但這話池晏不能對克萊斯特說。
說來也奇怪,池晏以前不覺得奧斯汀大帝做得對,也不覺得對方有苦衷,他那時候覺得魔族跟其他種族一樣,也有生活在陽光下的權力。
然而現在,他竟然奇異的理解了奧斯汀大帝。
奧斯汀大帝後期變得冷酷無情,或許也是因為他最終選擇拋棄人形,變成真正的權力機器。
池晏解釋道:“魔族好不容易過上安穩的日子,既然是人族的爭鬥,還是讓人族去吧,不然不公平。”
克萊斯特嘴裡念道:“公平。”
池晏:“是啊,魔族在深淵之下過了那麼多年不見天日的日子,現在也該讓他們好好生活了。”
克萊斯特深深地看了池晏一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池晏:“對了,你中午吃的什麼?”
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一起用餐了,克萊斯特都是跟騎士和衛兵們一起吃飯。
克萊斯特:“跟他們吃的一樣。”
池晏連忙說:“那我讓廚房給你做點煎肉來。”
克萊斯特沒有拒絕,魔族的腸胃更適合進食肉類,穀物雜糧隻能讓他們活著,卻不能給他們提供營養。
長期吃那些東西,哪怕吃的再多,魔族也會慢慢削瘦。
“希望明年上半年就能把事情都做完。”池晏歎了口氣。
他要把奴隸全都解放,但這需要一個過程,他不能直接去抓住所有奴隸主,然後把他們殺了,這必然會引起整個城市的動蕩,平民還好,但那些商人,那些有錢人,那些處於鄉紳階級的人,都會把這當成一個訊號。
而池晏又需要這些人。
所以他必須逼反奴隸主,並且還要做到跟他無關。
他從頭到尾都得是個好人。
這樣,奴隸主們才會顯得更凶惡,才會讓上層階級的人認為池晏不處理奴隸主們,他們就會遭殃。
那時候池晏再出手,就會把影響降到最低。
更安全。
克萊斯特一邊吃了肉排,一邊說:“你想怎麼做?”
池晏笑了笑:“先讓他們內訌吧。”
奴隸主相互之間並不團結,他們畢竟存在競爭關係,雖然看起來格吉爾是奴隸主中間的老大,但下麵的奴隸主們還是會明爭暗鬥,互相搶生意。
他已經讓大河去做事了。
到時候隻要抓住一個奴隸主,然後散步他是被其他奴隸主栽贓陷害的傳言。
那麼奴隸主們就會開始互相懷疑,必須要抓住這個內鬼,否則下一個遭殃的可能就是自己。
奴隸主們爭鬥起來,那場麵就好看了。
池晏撐著下巴,坐在克萊斯特的對麵,目光溫柔的看著克萊斯特。
克萊斯特:“你累嗎?”
他總擔心池晏瘦弱的肩膀擔不起越來越重的擔子。
而且這些擔子,是找不到人分擔的。
池晏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我也不知道。”
最開始是累得,每晚隻有在克萊斯特的懷抱中他才能睡個好覺。
可現在,他越來越習慣這樣的生活。
甚至池晏自己的都分不清,這樣到底是好是壞,他給自己選擇的是否正確,他做的事又是否沒有錯誤。
他是不是會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池晏目光迷茫的看著克萊斯特:“如果有一天,我做錯了事,你會提醒我嗎?”
“你還會像現在一樣對我嗎?”
克萊斯特放下刀叉,他專注的看著池晏的眼睛。
兩人的目光交彙,池晏隻從克萊斯特的眼裡看到了疼惜。
克萊斯特:“我不會變的。”
他加了一個期限:“永遠。”
作者有話要說: 小魅魔現在的狀態,就像是生產前的陣痛吧,熬過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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