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晏難得用一次天賦技能, 覺得既然要用, 就得有儀式感, 於是他讓仆人們把老鮑勃架去了一個乾淨的房間,還擺了幾瓶花, 雖然都是從花園裡采摘下來的常見花朵,但細心插好後還是挺美的。
老鮑勃大約也沒想到池晏會先讓他換一個房間, 他被架到新房間之後,臉上的表情不改,是常見的沒有底氣的凶惡, 他隻能靠表情來維持自己最後的體麵了。
池晏在開始之前還難得體貼地問:“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一次說個夠吧, 之後就沒機會了。”
他的天賦技能威力太大, 足夠影響人的一生,所以他也沒說假話, 這確實是老鮑勃最後與他為敵的機會。
老鮑勃以為池晏要殺了自己,他喘了兩口氣,一雙眼皮耷拉著的眼睛緊盯著池晏,最終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求財?求權?
如果隻是為這兩樣, 老鮑勃覺得他們甚至可以成為朋友。
但池晏卻另辟蹊徑,他不需要任何人分享他的權力,尤其是治理權。
老鮑勃不明白,他被這個問題困住了,也困得太久了,他被關了多久,就思考了多久。
池晏想了想, 歎了口氣,然後站起來說:“我要是說我是為了世界和平,你信不信?”
老鮑勃:“……”
池晏:“我覺得你們思想特彆頑固,好像人做什麼,就一定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你能解釋為什麼有的人喜歡吃香菇,有的人不喜歡吃嗎?”
池晏:“我就不喜歡吃香菇,在愛吃香菇的人眼裡就特彆不能理解,明明都是一樣的舌頭,怎麼喜歡的味道卻不同呢?”
老鮑勃被繞暈了。
池晏:“所以你不能理解我。”
“我隻是想在能做到的範圍內,把我能做的事做好。”池晏差點被自己的高尚情操感動到了,“看一個城市被建立起來,看這個城市越變越好,這難道不能算是我的目的嗎?”
池晏對老鮑勃說:“你需要錢和權力,我需要成就感和滿足感,其實都差不多。”
“現在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池晏好脾氣的問。
老鮑勃依舊盯著他:“你現在準備殺我?”
池晏搖搖頭:“不準備,你也能算是個人才,現在百廢待興,什麼人才都需要。”
老鮑勃鬆了口氣,不會死就好,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總能東山再起。
池晏:“沒其它問題了對吧?”
老鮑勃不說話了。
於是池晏毫無心理壓力的開了個二檔,幾乎是在池晏開二檔的一瞬間,老鮑勃就呆住了,他那凶惡的眼神消失的無影無蹤,雙目無神,身上僅存的力氣也被泄走了,他坐在原位,呆滯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抬起頭來。
他的目光追隨著池晏,眼中沒有怨恨,疑惑和警惕。
隻有對美好事物的追求,仿佛一瞬間返璞歸真,變成了一個“好人”。
池晏朝老鮑勃笑了笑。
老鮑勃也朝池晏笑,他似乎不怎麼擅長微笑,笑得跟哭一樣醜,非常僵硬。
“你有藏起來的財產嗎?”池晏問。
老鮑勃已經不是之前的老鮑勃了,他看著池晏的臉,怎麼看怎麼喜歡,並且由衷的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池晏更好看的人。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之前為什麼要跟池晏做對,在池晏來到斯德丁的時候,他就應該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對方,隻求對方露出一個笑臉。
“有的,大人。”老鮑勃恭敬的說,如果細看的話,還會發現他的臉上又兩抹紅暈,顯得特彆喜慶,“都被我藏在城外的山洞裡了。”
池晏眉頭微皺,魔族已經把城外的地形摸透了,不可能漏過一個山洞,更不可能發現了瞞著。
老鮑勃繼續說:“我讓人在山洞裡挖了個地窖,東西都藏在那裡麵。”
池晏:“你能帶人去找出來嗎?”
老鮑勃連忙挺起胸膛:“當然可以!”
為大人做事是他的榮幸!
池晏微笑道:“既然這樣,待會兒你就去吧。”
池晏還要想一個安置老鮑勃的地方,這樣一個人才可不能浪費,既然已經開了二檔,就不能把人用過就扔,那樣實在不太負責。
老鮑勃神魂顛倒,他的目光時時刻刻都黏在池晏臉上。
池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按捺下自己此時的難受,繼續問道:“你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老鮑勃:“大人,奧特利準備攻打這裡!”
這個原本老鮑勃想要帶進墳墓裡的秘密,就這麼輕易的抖了出來。
“在您剛來的時候,奧特利的屬官就給我寫過信了。”
奧特利是一座離奧斯丁很近的城市,但這座城市跟奧斯丁不同,明明相隔不遠,卻沒有奧斯丁這麼好的運氣,既不是商業樞紐,也沒有池晏這個從天而降的領主拯救得了瘟疫的人。
於是奧特利的人隻能緊緊團結在一起,靠打劫過往商人維生。
連當地的領主都有一支自己的強盜團。
可謂是風過留痕,雁過拔毛。
總之,奧斯丁本地的商人雖然沒被打過劫,但南來北往的商人無一幸免。
雖然人們現在學會了繞路走,可一旦遇上重要的事還是隻能硬著頭皮去闖一闖,繞路要浪費好幾天的時間。
如果隻是個普通的強盜團還好說,商人們集結在一起,再招攬一群醜陋的護衛——也就是魔族,怎麼也能平安過去,但這不是普通的強盜團,這是隸屬於當地貴族的強盜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