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一個新城就意味著接下來一段時間池晏得付出巨大的精力,他要忙著製定機會,還要想辦法安撫平民,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調來糧食,他得鼓勵人們走出家門,重新開始社交和生活,同時要給他們找活乾。
奧特利的居民人數並不多,有近乎一半人死於瘟疫,所以有很多空房子和空地。
池晏也看了奧特利的地圖,道路隻有幾條主道,小巷子沒有斯德丁多,原本奧特利的發展就不怎麼好,空房子和空地都很多。
“人口統計的怎麼樣了?”池晏問老鮑勃。
有克萊斯特站在池晏身邊,老鮑勃總會表現的收斂點,現在池晏問話,老鮑勃就保持著一臉嚴肅的表情:“雖然可能有出入,但應該在兩千到三千人。”
池晏:“……這麼點人?”
這人數,奧特利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城?
池晏根本想不起斯德丁也沒幾個人。
老鮑勃:“瘟疫死了一大半人,還有這個人數就很不錯了,附近的很多小城,可能連千人都沒有。”
池晏眼睛一亮:“那咱們能把其他城市的人弄來嗎?”
老鮑勃看了眼池晏的眼睛,然後嬌羞的低下了頭:“那……應該可以,但是其他城的領主肯定不會放人,但隻要那些人偷偷來,咱們再一口咬定跟我們沒關係,那些城的領主肯定不敢硬碰硬。”
老鮑勃很擅長以大欺小,並且絕沒有道德負擔。
準確的說,現在的人都沒什麼道德感,他們對道德也沒要求。
隻有當人們吃飽喝足,滿足了生理需求,才會有更高層級的追求。
比如結婚要交稅,所以很多人不結婚,最後弄出了孩子,隻能把孩子丟了,又悄悄撿回家,說孩子是撿的,不然要被罰一大筆錢。
時間久了,這也成了人們心照不宣的默契。
正因如此,男女關係非常混亂,很多活在底層的孩子,隻知其母,不知其父,和奴隸差不多,奴隸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池晏:“行吧,先給他們找活乾,把建養殖場的地方圈出來,建廠房。”
老鮑勃連忙應承。
等老鮑勃走了,池晏才對克萊斯特說:“老鮑勃其實用著還挺順手的。”
隻要聽他的話,那就十分能乾,聰明,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之前池晏覺得老鮑勃是個燙手山芋,老鮑勃玩心眼的時候也是真的會玩,如果不是池晏用了金手指,恐怕最後也還得跟老鮑勃扯皮,誰能想到老鮑勃不止有自己的小金庫,在聖城都有生意店鋪,年年還要給聖城的聖院以及王室上貢。
即便他在斯德丁,聖城也有他的人和關係。
很多消息他都能在第一時間拿到。
這也是他最後的底牌,要是池晏再不放他,他必定會把底牌暴露出來,跟池晏談生意。
說不定斯德丁的前任領主能坐穩領主的位子,都有老鮑勃的功勞。
克萊斯特不置可否:“他聽話就好。”
對池晏用什麼人,克萊斯特從來都不會管,他對那些人唯一的要求,就是對池晏忠心,聽池晏的話。
池晏:“我覺得養雞和鴨比較好,要求低,出欄快,養豬也可以,反正這邊抓的野豬我沒感情,牛也好,隻是這附近的草不適合養奶牛,不然奶牛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決定了,那麼在建廠房的時候,還要同時去農場主那裡買來這些牲畜。
因為需求量大,所以一個農場主肯定不能全部提供的牲畜,要多去一些地方買。
而且農場裡麵養的最多的是羊,可池晏不準備讓奧特利養羊,本地羊都是卷毛羊,需要放,需要土地,而池晏準備的是集體養殖,不僅可以擴大生產,還可以解決很多人的工作崗位。
既然要建養殖廠,就需要黏土,黏土要從薩克德運過來,奧特利本地的黏土質量不行,很容易散,所以本地的房子也多是以木板房和石頭房居多,石頭房不是家家戶戶都建得起,木板房是隻要能找到人幫忙,有時間去伐木,就建起來。
雖然雨天漏雨,刮風不擋風,下雪還容易被壓垮,但好歹是個棲身之所。
因為池晏不讓人把平民從家裡直接揪出來,所以怎麼讓平民們走出家門,就成了難題,平民們膽子小,遇到點事就會龜縮起來。
阿奇爾因為是池晏點的將,所以老鮑勃就很不客氣的把這件事推給了他。
現在阿奇爾和副手一起待在房間裡,兩個人大眼對小眼,都對對方的腦子有濃濃的疑問——對方是傻子嗎?想了這麼久都沒想出來?
阿奇爾:“那能怎麼辦?一家家敲門,說我們不殺他們,不打他們,給他們工作,工作還能掙錢?他們信嗎?”
副手:“……那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老鮑勃那老家夥。”
可是他們又不能拒絕,老鮑勃有各種托詞,什麼自己指揮不動士兵,或者自己也很忙,要把城裡的商人們召集起來。
兩人互看一眼,隻能用敲門這傻辦法。
雖然兩人都覺得這辦法傻得可笑,但絕不會說出來。
士兵們也接到了這個任務,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們就分好了接到,開始挨家挨戶的敲門。
有些房子是空房,有些住的有人,要是有人的房子裡頭住的人不開口不說話,打定主意裝死,士兵又不能直接破門而入,所以他們隻能先敲門,敲完以後裡麵要是不應,他們就衝著屋裡大喊。
阿奇爾自然也出來跑了,士兵人數看起來很多,但畢竟有這麼多戶人家,還有那麼多空屋子。
布蘭琪領了糧食回家,偶爾也會在城裡走一走,去水井打水回家,城裡的士兵從沒有攔過她,也沒有人半夜三更敲她家的門,加上她的父親並沒有死在這些士兵的手上,所以她對他們沒有什麼仇恨。
又因為領到了糧食,她對斯德丁的人還有一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