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苑反應,下一刻他便直接拉過她微涼的手,將她連拉帶扯的再次弄到石桌前。
“寫,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寫完,什麼時候就送你回去。”他看向身旁那白了臉僵住的人,緩緩勾了唇:“阿苑說的那些,待我回頭想明白,會給阿苑回複的。”
“伯岐……”
“時候不早了。”晉滁直接冷聲打斷:“阿苑可是要繼續在此間與我耗著?”
林苑臉色微變。
晉滁不再催她,隻不動聲色的將石桌上的紙張往她跟前推推。
林苑卻如何肯寫?若真寫了,隻怕隔日他就能拿著這所謂證據,直接登門拜訪,對她父親威逼利誘。
屆時他父親會如何抉擇,她覺得壓根是毫無懸念。
“這般逼我,你……”
“閉嘴。”晉滁壓了眉眼,看她嗤笑了聲:“彆妄想再拿言語糊弄我。阿苑,與我虛與委蛇這套,你用的次數太多,現今我已不吃了。”
“寫吧,除了寫完它,否則我斷不會放你走。”
頓了瞬,他又道,一字一頓:“阿苑,讓我眼睜睜的看你嫁人,除非我死。”
林苑的麵色在短暫的僵硬後,漸漸鬆緩下來。
“墨汁都凍了,讓我怎麼寫。”
聽她肯這般說,晉滁心中橫生的戾氣散了些。
斜眼掃過那硯台,他隨即掏出火折子,道:“一會我烤烤便是。”
林苑看過地上那支毛病,手從鬥篷裡伸出,按在石桌上就要彎腰去撿。可身上那烏雲豹氅衣厚重,壓的她有些笨重,行動就帶了些遲緩。
“我來。”
晉滁握了她胳膊將她拉起,隨手將硯台擱置一旁,繞過她去就直接彎了身去撿那支筆。
在他的手指剛撈到了筆,剛好將冰涼的筆杆握在掌心那瞬,他突的感到後腦似有冷風襲來。大概對人未設防,他也沒多大警惕,隻是有些詫異的下意識的抬過頭來。
啪。
冰冷堅硬的物體與溫熱柔軟的皮膚結實相碰,下一刻,劇烈的痛意自那額頭蔓延開來。
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隻覺得這痛不單是身體上的痛,更似是痛到了五臟六腑,痛到了四肢百骸。
“阿苑,你……要殺我?”
他保持著之前抬頭的那刻姿勢,一動不動的看著跟前還舉著硯台的人,嘴唇泛白的顫聲說了一句,狹長的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林苑也呆住了。她剛才大概是衝他腦後的百會穴而去,萬萬沒想到他突然抬頭,驚慌下竟直接拍上了他額頭。
看著他額頭上殷紅的血汩汩流出,她身體一顫,手上硯台啪嗒一聲落地。
“你殺我?你要殺我?”
晉滁踉蹌的起了身,眸光卻一直沒從她慘白的麵上移開,帶著恍惚,帶著迷茫,帶著不敢相信。
林苑見他滿臉血的模樣,聲音也發顫了些:“伯岐,你,你快拿布條纏下……”
“阿苑,你竟然要殺我。”
他立在原地看向她,這一句中,不再是疑問,而是一字一頓的肯定。
林苑隻覺得此刻喉嚨中像是被棉花堵住。她望著他慘白的臉,鮮紅的血,隻握拳顫著唇,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晉滁猛地朝她欺近,林苑慌忙後退,脊背抵在冰涼的石桌沿上。
“你我那般的情意啊。”他直接將她按上了桌麵,抬手撫過她驚顫的臉,血色濃鬱的麵上冷,怒,瘋:“阿苑,你竟舍得對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