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位於邊城北邊的峽穀裡麵,一隊士兵正潛伏在裡麵修整。
他們是來探路的。在這草原上麵已經待了幾日了。
上次被蠻人襲擊了營地之後,邊境大軍損失慘重,經過這麼久的修整,才有了轉機。於是安排了幾隊人馬出來尋找蠻人大軍的下落。
其中就有來壽帶隊的這一隻小隊。
自從上次蠻人襲擊大營,他奇招退敵,回到邊城就得到了賞賜。
監軍大人知道他出身寒門,且並未曾投效任何人之後,立馬就把來壽給提上來了。隻是他到底資曆太淺。雖然這次立了大功,但是也不能服眾,所以便給他從夥夫提成了百夫長。讓他出來立功。隻要再立功,就給他再往上麵提。
來壽可不管誰是誰的勢力,反正能往上麵提拔就成。知道要派人出來,他就趕緊請命出來了。
來壽看著天空,算著日子。
“今天好像是鄉試放榜的日子吧。”
他嘀咕著。
旁邊的人道,“百夫長,你怎麼關心這個啊。這是讀書人的事情。”
“我兄弟都是讀書人。都要參加鄉試的。他們都比我聰明,肯定能考中。”來壽期待道。
大家還是第一次知道。他們都是窮苦出身,家裡人都是世代貧苦,哪裡還有銀錢讀書啊。
隻是來壽帶他們之後,開始教他們識字。
“百夫長,你為何不在家中念書啊?”
“我……我更喜歡這裡。”來壽嘴裡說著,但是心裡在懷念著家中的日子。
“哎呀百夫長,你這可真是有好日子不過,跑來這裡過苦日子,讀書人多好啊。舒舒服服的。”
來壽道,“都舒舒服服的,敵人打進家裡來,能用筆杆子退敵嗎?”
“說的也是,那些讀書人可拿不起刀。”
來壽又不樂意了,“誰說的,我弟弟才是十歲出頭就能拉弓射箭了。地上的活物就沒他射不中的。他還聰明,這次定能中舉。可謂文武雙全。”
大家便紛紛恭祝起來,“百夫長,恭喜你家中要出舉人老爺了。”
來壽心裡舒坦了,真想去看看榜單,看看兄弟們的名字是不是在上麵。
來壽喝了一口酒暖身子,用袖子擦了擦嘴巴,“走,繼續趕路。”
……
謝家人也知道今天是放榜的日子,都在翹首以盼。
謝來告訴他們,沒這麼快。從府城出發,最快也要明後天才能把消息送過來。
雖然這麼說了,但是家裡人還是擔心啊。
姨娘都去小佛堂前麵求神拜佛。
隻希望早點聽到好消息。
管家把家裡的鞭炮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好消息了。反正少爺說了,肯定能中,那就是能中。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家裡上上下下的提前準備起來了。穿上好衣服。下人們則把家裡門口都掃乾淨了。就等著喜報呢。
謝家人等著,還真等來幾個縣衙的人來了。
管家高高高興興的出去迎接,結果對方不是來送喜報的,而是來傳召謝夫人的。
管家頓時知道這是出事了,趕緊給人塞了銀錢打聽什麼情況。
一問才知道原來還是譚家那邊搞的鬼。
譚家家人從外麵歸家,才知道老太太沒了。大房這邊遭受到了譚家村人的指責。甚至鬨著要譚老大休妻。
譚老大家裡孩子都那麼大了,誰也不同意休妻。
於是一家人被趕出了譚家村。
也不知道他們一家人怎麼想的,竟然去縣衙狀告譚夫人。說是她指鹿為馬,將活人說成死人。狀子送到了縣衙,縣太爺自然隻能審理此案。
管家一聽這消息,立馬就讓長工趕緊去找謝夫人回來,自己則去找府上的唯一能當家見外客的少爺謝來。
謝來聽管家說了這事兒,臉色也變了。
他稍微思考,就知道譚老大一家子這是想魚死網破。他們不來找謝家鬨,反而直接去縣裡鬨大。讓這件事情無法遮掩。縣衙參與進來了,可就容易調查了。畢竟人死了沒,看看有沒有屍體就行了。
這些人可真是夠狠的。
謝來趕緊去見差役,當麵了解情況。
謝來是秀才,當初還去衙門裡見過縣令,所以這些人很給他麵子。
“我隻知道,就算是遞了狀子,也要有證據,才能傳召人上堂。可我母親並未曾做這些事情,他們能提供什麼證據?”
“這個,小的就不清楚。”
這差役眼神躲閃,謝來就知道其中有問題了。
正巧,謝夫人也回來了。她在路上已經知道了事情原委。但是一點都不著急,而是讓謝來回去讀書。
謝來道,“母親,讓我跟著您一起去吧。”
“你去什麼公堂?”
“母親能去,孩兒也能去。孩兒好歹是個秀才,去了多少也能做點什麼。”
謝夫人看他一片回護之心,心裡也安慰。孩子真是長大了。“走吧,一起去看看去。”
一行人套了馬車而去。
謝來道,“母親,對方這是想魚死網破啊。可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當初棺木是他們抬來的。就算是空著的,怎麼也輪不到我們這邊。”
“好處?誣告也不過是被打板子罷了。但是好處可多了。我上了公堂,哪怕是沒定案,但是也被人所懷疑。日後有人若是想以此來攻擊你,自然是有辦法的。況且,若是開棺……到時候什麼流言蜚語也是他們傳了。”
謝來聞言,恍然道,“這是有人想要對付我和二哥?”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看來是有人盯著我們謝家了。之前鋪子裡夥計就說有外地人來此,打聽我們家的事情。”
我剛得知,譚家人如今住住進了客棧,他們哪裡來的銀子?”
這消息一對起來,自然就清晰明了了。
這是有人想搞壞謝來的名聲。
生父未死,嫡母卻謊稱他死了。作為孩子,謝來兄弟認還是不認?哪怕謝家不同意開棺木,最終沒能定案,但是傳出去了,總歸是一樁事。
謝來出身本就令人詬病,若是再加上這個,日後還真是很難出頭。
“是齊誌遠?”謝來猜測道。
謝夫人道,“此人是誰?”
謝來本來不想讓謝夫人知道府城的事情,便一直沒說。現在對方有可能朝著自家下手了,謝來便也不能瞞著了。
謝夫人聽罷,倒是不生氣,隻是心疼孩子,“在外麵受了委屈,回家裡怎麼不敢說?”
“隻是覺得沒必要說罷了,他在孩兒心中不過是一隻惡犬罷了,打服了便是了。孩兒從未將他放在眼中。”
“你這孩子,以後可不許這樣。在外麵被人欺負了,就回來找我。我給你出氣。這次若真是他家辦的,就不信他沒和家裡人告狀。”
“此人真不要臉,”
謝來很是生氣,又擔心,“母親,此次怎麼辦啊?”
謝夫人笑了,“這件事情總有要鬨出來的一天,如今鬨了也好。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況且,你爹在墳墓裡躺著呢,誰也不能用他來害我們。”
謝來:“……”所以他爹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這邊人多嘴雜,也不問。
到了縣衙裡,縣太爺已經升堂了。
看到謝夫人來了,就要開始審問的。但是縣太爺看到謝來也跟著來了,就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