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若鬆凜在白鯨上看戲的時候, 安室透正在地麵,以降穀零的隱秘身份指揮橫濱當地公安活動。
無論是白鯨可能墜落要進行的民眾疏散避難,還是Guild基層成員的追蹤記錄, 和最後的逮捕、移送,都是非常繁瑣且麻煩的工作。
為此,安室透還特地向咖啡館請了一天假, 專心指揮工作。
昨晚, 他從凜那裡得知,武偵社商議了白鯨突入計劃, 而凜亦要隨之同行。
在地麵仰望那隻龐大的白鯨之時,降穀零恍然生出一種錯覺,仿佛它就是兒時看的那類特攝片裡毀天滅地的怪獸,而現在這隻怪獸要來毀滅城市了。
降穀零相信凜的能力,無論麵對怎樣的險境,凜都有能脫出困難的強大實力。
但看著越來越逼近橫濱海岸的白鯨, 他內心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惶恐。
在拯救他人的路上,凜一貫身體力行, 不會假手於人。
他會為她所吸引,最初就是因為從她身上散發出那種耀目光輝, 那種想要守護的信念與他一致。
換做降穀零他本人, 為了公眾利益, 如果犧牲自己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他同樣會眼也不眨地選擇死亡。
可這不代表著選擇犧牲的人是凜,他能無動於衷。
眼看著白鯨離陸地越來越近,一直聯係不到凜的降穀零, 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最壞的一種猜想。
然後, 他親眼目睹著一架小飛機撞向白鯨, 以自己的犧牲換取白鯨提前墜落在海中。
駕駛員……是誰?
降穀零不敢去想象,生怕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答案。
他反複撥打著凜的號碼,並發送短訊,一直沒得到回應。
終於,電話接通了,“喂……”凜熟悉的聲音從中傳來。
降穀零緊懸已久的心,終於平安落回了地麵,“凜!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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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沒事吧?”
若鬆凜被安室透擁在懷中,察覺到對方的情緒好像不大對勁。
安室透沉默了半晌,才說:“……以為駕駛小飛機撞擊白鯨的是你,所以非常擔心。”
若鬆凜頓時明白了安室透的言下之意,搞了半天,這是PTSD發作了啊。
PTSD又名創傷後應激障礙,在他們做公安的這行中,目睹敵人、無辜的路人甚至同事死亡都是家常便飯之事,所以普遍都有點PTSD,也就程度輕重不同而已。以降穀零這樣做到黑衣組織高層的臥底,心底積壓的負麵情緒肯定更多,以為親近的同事去世,一時創傷應激發作也就不奇怪了。
“沒事了,沒事了,那個不是我駕駛的,”若鬆凜想了想,對於PTSD患者要以溫暖來關懷他們,於是回抱了一下,還安慰地拍了拍安室透的背,“我聽到太宰那邊的通話線路,好像是讓鏡花少女駕駛的。”
“嗯……剛剛來的路上讓風見去確認了,好像是武偵社給泉鏡花的入社考驗。”安室透低聲說,“抱歉,能不能久抱一點,我現在的表情可能有點難看。”
“啊,沒問題,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吧。”
對於病人,若鬆凜自認要以寬廣的胸懷去包容他們。
安室透將臉埋在若鬆凜肩頸間,苦笑了一聲,他知道凜應該是誤會了,告白的話在嘴裡打了個轉,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擔心一旦被拒絕的話,就再也找不到借口接近她了。
直到這時,安室透才恍然察覺到,原來在感情上,自己竟也是一個膽小鬼。
*
和太宰打了個招呼,若鬆凜向安室透借了公寓鑰匙去取出自己的行禮,再將鑰匙還給還在忙碌消除此事不利社會影響的安室透,這次橫濱之行對於若鬆凜來說,基本結束了。
她獨自拖著自己的小推拉箱,往高級停車場走去。
此次前來橫濱,因為是大行動的緣故,若鬆凜將自己的愛車保時捷911停在一所高級停車場中,自己另外申請了公安的車輛使用。
所以和安室透告彆後,若鬆凜就拖著小行李箱來到停車場取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