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三又不是傻子,問出話後,見白竹紅了眼,裴宴也一臉自責的模樣,頓時心頭猛地一跳。
難道……難道晴娘她?
還沒等他的腦海裡,浮現那個字時,就聽見裴宴嗓子有些暗啞的說道。
“晴娘出了點事,不能出來見你。
你隨我來吧!”
說完,裴宴手動滾動輪椅的輪子,慢慢地朝內院而去。
寧老三見狀,顧不得胡思亂想,連忙跟了上去。
白竹看著寧老三跟在公子身後,微微低了低頭,抬手拭去眼角的濕潤,然後大步的跟了過去。
寧老三跟著裴宴,越走越偏。
直到一處偏院,白竹快步上前,推開小院的門,然後推著公子進去。
寧老三在白竹把小院的門打開時,一股血腥味就撲鼻而來。
然後,就見有那臉色蒼白的下人,捧著一臉盆的血水,從小院裡的房子裡走了出來。
在看到裴宴時,連忙端著那盆子血水想行禮。
卻被裴宴舉手製止了,他盯著那盆血,聲音發澀的問道。
“晴娘現在怎麼樣?”
“回公子,黎先生說,姑娘能不能活下來,得看這幾天她能不能熬過去。
若是熬不過去……恐怕……便會凶多吉少。”
那下人說到這,不敢抬頭朝公子看。
沒等他再繼續說下去,就見他出來的那個房間裡,推門走出來一個白胡子老者。
黎衛青見到裴宴,顧不得身上還沾染著血漬,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見過公子。”
“黎先生,真是沒有辦法了嗎?”
裴宴眼帶希翼的看著黎衛青,想再次確認。
黎衛青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如今這般,能不能活,也隻有看老天給不給她機會了!”
畢竟,這位姑娘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無數。
可最致命的,卻是那腹部的一刀。
傷口處,他已經縫合好了。
可這樣的傷,縫合好後最怕的是發熱化膿。
再加上她的胳膊又被砍斷,身體本就虛弱無比。
怕是風邪,非常容易入體。
到時,怕是神仙難救了!
黎衛青回想當時他看到這姑娘送來時的模樣,實在是太慘烈了!
“啊,對了,我給姑娘縫合傷口時,用了這次公子送來的酒米青清洗傷口。”
原本想退到一旁的黎衛青,突然想起一件事,對著裴宴再次說道。
裴宴臉色沉痛的點了點頭,讓白竹推他進屋。
寧老三的腿在打哆嗦,不過還是堅強的跟了進去。
從屏風繞過,隻見晴娘臉色煞白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身上應該是之前被清理過了,並沒有像外麵的下人和黎先生身上那般狼狽不堪。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晴娘的右手。
那隻她原本拿劍的右手,寧老三在跑商的途中,無數次看過晴娘用這隻手,擊敗了一群又一群來犯的惡人。
可如今,齊肘而斷,用白紗包紮的地方,還能看的見滲出來的血水,染紅了一片。
然後便是臉上,一道從臉頰處劃到嘴角的傷口。
雖然傷口上已經塗了藥膏,可還是能看見,這傷口上的肉微微外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