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灰原哀被帶進一間空無一人的包廂裡,聽著落鎖的聲音,她的指尖顫抖了一下,色厲內荏地喝道。
衝矢昴收回放在門鎖上的手,轉過身無奈地舉起手:“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戒備。”
“彆裝了,你以為這樣就能從我口中得到什麼情報嗎?”灰原哀扯下口罩怒瞪著他:“不管你是誰,要動手的話就快一點,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還假惺惺給誰看!”
衝矢昴已經出現在她的生活裡有一段時
間了,她本來以為他是易容後的波本,但在看到那個出現在格拉帕身旁的金發青年後就否定了之前的猜測。
可她的直覺又告訴她,衝矢昴不是和她未曾蒙麵的人。
不可能是琴酒,他從來都不屑於偽裝潛伏。
那剩下的莫非……“貝爾摩德,是你吧。”
灰原哀猛地抬眸,眼神銳利地襲向粉發男人。
聯想到貝爾摩德在組織裡對她的針對、在她嘗試檢查格拉帕大腦是否存在問題時的阻攔、讓格拉帕參與追殺她的任務、以及剛才特意引導格拉帕去到她所在的車廂……
這個人不止想要她的性命,甚至還要用她去試探格拉帕對組織的忠誠。
灰原哀死死咬住牙齒,眸中燃燒著怒極的火焰:“都已經把格拉帕弄成現在這樣了還不夠嗎!你們還要她變成什麼樣才願意停止你們的實驗?貝爾摩德,你當初說你的選擇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這就是你保護她的方式嗎?!”
衝矢昴:“……”
他歎了口氣。
“你不用試圖激怒我立刻動手殺了你,小哀,看來你和格拉帕的關係確實很不錯。”
灰原哀臉上憤怒的表情瞬間凝結,強裝出來的麵具霎時脫落,恐慌地隨著衝矢昂接近的腳步踉蹌著後退,最後跌坐在了沙發上。
衝矢昂摘下眼鏡,掀開的眼皮下露出一抹冷綠色的瞳孔。
“本來不打算攤牌的,但你好像知道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他將固定在脖頸上的變聲期拿了下來,再次開口的時候,屬於大學生清朗溫吞的嗓音徹底消失不見。
聽著這耳熟的低啞聲線,灰原哀倏地瞪大眼睛。
就在衝矢昴以為她認出了他的身份,可以心平氣和地交換一下情報時,忽然發現茶發女孩眼中雖然沒了恐懼,但卻露出了比之前厭惡百倍的神情。
她抱著手臂將衝矢昴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
“欺騙了格拉帕然後遠走高飛的家夥,你現在回來做什麼?”
衝矢昴:……
衝矢昴:?
*
在阿笠博士信誓旦旦地保證衝矢昴絕對不會害灰原哀之後,小笠原花放下了心,在繞了這麼一大圈之後終於回歸了她最開始的目的,和安室透一起往八號車廂走。
小笠原花邊走邊隨口閒聊道:“怎麼感覺透君你好像很討厭那個粉發眯眯眼的樣子?”
“是你的錯覺。”安室透平靜道。
小笠原花也不怎麼好奇他的答案,隻是單純找了個話題而已,事實上她現在已經忘記了那個人的臉了。
不過還有件事可不能忘。“透君,關於這次的任務目標你已經有頭緒了嗎?”
安室透停頓了一下,含糊道:“嗯,順利的話在列車停下之前就能解決。”
“好耶!”
不愧是波本老師!
小笠原花伸了懶腰,突然覺得作為搭檔,卻將把所有的事都丟給波本老師去做太不負責任了。
不能讓波本老師覺得她是個沒用的拖油瓶!
小笠原花主動攬活道:“既然如此,不如把最後動手的工作交給我!我知道透君準備用炸彈收尾來著,但還是親眼看到屍體更保險一點吧。”
小笠原花自信的拍胸脯表示有她在,那隻老鼠除了死不會有第二個結局。
安室透表示會考慮她的意見,卻並沒有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複。
兩人穿過連接門,一踏進車廂就恰巧跟毛利蘭裝了個對臉,她的身後還跟著鈴木園子。
“小蘭?”
“小笠原小姐!”
“小笠原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鈴木園子激動地拉
住了小笠原花的手。
而毛利蘭則十分明顯地鬆了口氣:“當時你追出去後不久我們就發現那是列車上的偵探遊戲,但後來才知道那其實是犯人為了混淆視聽偽造的,你又一直沒回來,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
她瞥了安室透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臉有點紅:“……原來你是跟安室先生在一起呢啊。”
鈴木園子露出‘原來如此’的揶揄表情。
而毛利蘭的臉上寫著‘幸好她沒衝動去找人’。
小笠原花左右看了看,疑惑道:“這裡不是七號車廂嗎?你們怎麼在這裡?”
“對了,你們還不知道這件事。”毛利蘭解釋道:“八號車廂我們原本的那個房間裡發生了殺人事件,所以我們準備換到六號車廂柯南他們的那個房間去。”
安室透聞言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小幅度地把小笠原花往毛利蘭的方向推了推,笑道:“你們先去吧,我去師父那邊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說完便轉身離開。
小笠原花看著他的背影,默默收回伸了一半的手,嘟噥道:“人家也想看熱鬨啊……”
“小笠原小姐我們走吧,前麵就是六號車廂了。”毛利蘭招呼道。
小笠原花歎了口氣,一邊說話一邊轉過身:“嗯嗯,我知道的啦,我們剛剛才從那裡走過來——”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直挺挺地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奇怪,她明明完全沒有察覺到陌生的氣息,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
小笠原花揉了揉額頭,抬頭順著漆黑的衣服往上看——
清澈透亮的眸中,猝不及防地倒映進了一張有著被火焰灼燒痕跡的麵孔。
男人有著一雙形狀獨特的眼睛,冷綠色的眸子平靜地看著小笠原花緩慢睜大的雙眼。
在看清這張臉的刹那,小笠原花仿佛被一把轟鳴著的電鑽捅進了大腦的深處,渾身觸電般地顫抖了兩下,從頭到腳都被那陣痛意瞬間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