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
衝矢昴的腦海裡浮現出這個名字。
除了他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人選。是波本取走了雪莉的藥給格拉帕服下, 讓她忘記了自己和蘇格蘭。
所以格拉帕並沒有被組織清除記憶。
衝矢昴突然冷不丁地問道:“你還能製作出這個藥嗎?”
沉浸在震驚中的灰原哀下意識回答道:“不可能, 那是APTX4869的副產品,隻有組織的核心實驗室裡才有足夠的研發材料。”
也就是說,格拉帕吃下的那個是僅有的一枚能讓她騙過組織,暫時封鎖記憶的藥。
而根據雪莉剛才的話, 藥物所造成的遺忘效果並不是不可逆的。
如果讓格拉帕重新想起, 就再沒辦法讓她逃過組織的篩查,必定又會被送上實驗台。
衝矢昴沉吟不語, 後悔自己之前貿然地試探。
而灰原哀將腦中有可能拿走藥物的對象思索了一遍,正當她焦急地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 突然見衝矢昴抬起了手, 隨即她頸後一痛,眼前漸漸模糊了下來。
衝矢昴接過軟綿綿倒下的女孩, 將她放倒在包廂的沙發上後,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
六號車廂D室。
遠離了那個男人進入封閉空間後, 小笠原花憑著肌肉記憶穩住的平靜狀態就被徹底打破。剛一進門,她就立刻承受不住疼痛地捂住腦袋跪倒在了包廂的地毯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從她的下顎滑落, 將地毯暈出一個個小小的圓點。
房間裡的其他人被她的突然倒下嚇了一大跳。
阿笠博士趕緊呼喚三個嚇傻了的孩子讓位子,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一個人一邊把小笠原花攙扶到了沙發上, 讓她保持平躺穩住呼吸。
“這趟車上有安排醫生, 我馬上去交他們過來!”
“等等!”
小笠原花條件反射地叫住了急匆匆要跑出門的鈴木園子,她接過毛利蘭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麵色稍稍緩和了一點。
“我已經沒事了,稍微休息一會兒就好。”
小笠原花忍住太陽穴的抽痛, 努力表現出‘沒事’。鈴木園子反複詢問她好幾次, 在小笠原花斬釘截鐵地表示不需要醫生後, 才遲疑地鬆開了握住門把的手。
小笠原花悄悄鬆了口氣。
那個男人給她一種超乎尋常的危險感,看到那張臉的瞬間,像是有一隻大手死死捏住她的心臟,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無比。
……總之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走廊上,還是儘量不要讓園子和他接觸比較好。
“小笠原姐姐喝水!”
溫熱的水滋潤了乾澀的喉嚨,小笠原花對著擔心地看著她的步美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晃了晃混沌的腦袋,再次躺了下去。
腦袋裡的痛依舊沒有停歇下來,閉上眼睛後的視野明明應該是一片全黑,小笠原花卻莫名覺得眼前像是隔了一層極厚的布在放著一個無聲的默片,看不清畫麵也聽不到聲音。
小笠原花煩躁地翻了個身,忽然聽見毛利蘭小心翼翼地問話聲。
“小笠原小姐認識剛才走廊上的那個男人嗎?感覺好像是在碰到了他之後就突然變得不對勁了。”
鈴木園子對此持不同意見:“就算是認識也不可能讓人突然頭疼發作吧,感覺會不會是因為不習慣坐蒸汽列車之列的原因導致的?”
被兩人同時盯住的小笠原花:“……”
她也不知道啊!!
“我不認識那個人。”她說。
但這句話一出口,那張被燒毀了一半的臉突然浮現在她的腦海裡讓小笠原花遲疑了一下:“……應該。”
毛利蘭猜
測道:“或許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
“畢竟那張臉的辨識度還是蠻高的。”鈴木園子不帶惡意地評價道,她回憶了一下那張如果去除掉傷疤完全稱得上帥哥的臉,忽然發現了盲點:“咦?剛才那個人的眼睛是不是跟世良有點像?”
她把手放在下眼瞼處比劃了一下:“就是這裡。”
毛利蘭不會盯著一個陌生人的臉看,自然沒有鈴木園子記得那麼仔細,被她這麼一說也想不起來具體的樣子。
小笠原花更是連世良是誰都不知道。
鈴木園子討了個沒趣,小聲嘟噥了一句坐回了座位上。
為了讓麵色蒼白的小笠原花好好休息,包廂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元太憋不住想要說話,被光彥和步美一人一邊死死捂住了嘴巴。
在這樣的環境下,小笠原花沒過一會兒就變得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包廂裡卻突然響起了手機的震動聲。
鈴木園子迅速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確定不是她之後,立刻瞪著眼睛化身雷達試圖找出那個打擾小笠原花休息的人是誰。
小笠原花:“啊,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