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
還呆楞在電梯裡鬆田陣平瞳孔猛縮,怒吼著對離車最近的小笠原花示警道。
“快跑!是炸彈!!”
小笠原花的反應比之他絲毫不慢,在話音未落時就用最快的速度閃到了一處掩體後。幾乎就在她站定的同時,安放在白色馬自達內的炸彈被猝然引爆!
掀起的風浪和熱意瞬間席卷了整個地下停車場,小笠原花用一個最利於承受衝擊的姿勢蜷縮在石柱的後麵,等到燃油二次爆炸的餘波消失後才試探性地伸頭去看。
放眼望去,原本停著車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焦黑,隻剩一個框架的跑車還燃著火焰。
但重頭應該還是燃料爆炸的效果,炸彈的威力並沒有她想象中大。
小笠原花歎為觀止地張大嘴巴。
她以為自己潛入警視廳對警察的車泄憤已經是相當惡劣的行為了,沒想到居然有人直接在警察的車上裝炸彈,看損毀情況應該還是直接裝在主駕駛位置上的……
這、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應該比她被騙身騙心、三人搭檔跑了兩個,最後一個估計馬上也要沒的仇恨嚴重好幾百倍吧!
小笠原花正感歎著,忽然被從身後攥住了胳膊,用力一拉遠離了燃燒中的車。
“喂!火還沒滅就站得這麼近,小心頭發燒光!”
鬆田陣平厲聲訓斥了一聲,舉起右手的滅火器對著車狠噴。
小笠原花條件反射地摸了下自己完好無損的劉海,看清麵前的人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鬆田陣平聞言將沉沉盯著車的目光收回,瞥了她一眼。
“那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小笠原花挺起胸脯:“當然是來打探敵人情報的了!還要多謝你給我提供的新思路。既然你也出現在這裡,莫非咱們兩個想到一起去了?——等等,這個炸彈不會就是你裝的吧?”
她欲言又止地觀察了下鬆田陣平漆黑的臉色,又低頭看了眼他還握在手裡的車鑰匙。
“……或者,被炸的難道是你的車?”
鬆田陣平身形一震,還以為自己的身份就要這麼猝不及防地暴露了,就聽小笠原花略帶興奮地壓低了聲音,用一種探子接頭的語氣暗搓搓地問道:“難道你其實是你們組織派進警察裡的臥底?!”
鬆田陣平:“……”
被嫌犯針對,無知無覺地在車上安裝炸彈差點炸死的怒火和後怕一瞬間被無語壓倒,甚至有點想笑,他忽然有點明白了幾個好友側麵提到這個女人時為什麼是那樣一副態度。
鬆田陣平單手將湊到他麵前的小笠原花推開,鬆手時還下意識地在手感頗好的頭頂揉了一下。
“先不說這個,我現在還有事,等之後再跟你解釋。”
掏出手機給隻剩殘渣的炸彈外殼,以及破破爛爛的馬自達拍了張照片,鬆田陣平看著還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盯著他看的小笠原花高高皺起眉。
“還在這傻站著乾什麼,再不走是想被發現動靜的警察堵在這裡嗎?”
對哦,她是非法入侵人員來著。
小笠原花肌肉記憶地反駁一句:“不過是一群警察而已,被堵住我也能逃出去。”
但聽著不遠處樓梯間裡越來越近的喧嘩聲,還是不甘不願地準備原路返回。
哼,大不了再找彆的入口進去。
小笠原花剛剛轉身,就聽身後傳來一道雖然低,但卻足夠鄭重的聲音。
“謝謝,又救了我一次。”
小笠原花疑惑地轉頭看向戴著墨鏡的卷毛男人,卻看不清他此刻被深色鏡片遮擋住的神情。
‘又’?
還沒等小笠原花想明白鬆田陣平究竟是什麼意思,就聽樓梯間的門被人豁然推開前。她腳下一閃,先一步消失在了停車場的陰影中。
像是接替她一般,已經換上一身出勤裝束的萩原研二滿臉焦急地衝了進來。
“沒事吧陣平!”
“啊,僥幸。”
鬆田陣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放下時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相互摩擦了一下,有點想來支煙。
他簡單幾句跟萩原研二解釋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隱去小笠原花的出現,隻說他無意間在上車前觸發了炸彈,所以及時躲開了。
“這麼看來,那個小鬼第一次報假警應該就是為了引去一個負責排爆的警察。我開車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異常,估計是他在駕駛座上裝了壓力或者震動感應,報案之後就一直守著等我上車然後手動引爆……”
鬆田陣平咬牙切齒:“他甚至等了幾秒給了我係上安全帶的時間才啟動炸彈!”
如果是單純開車門這一個動作說不定還來得及從爆炸中撿回一命,但再加上一道安全帶的束縛,他大概率就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炸死了。
很明顯,犯人想要用一個警察的命宣告這場遊戲的開場。
而如果不是小笠原花,他說不定就真的成功了。
鬆田陣平長出一口氣。
他又欠她一命。
而另一邊,正被鬆田陣平用複雜難辨的情緒想著的小笠原花,正蜷成一團躲在一輛亮著燈的警車的後備箱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