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花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破口大罵。
“我真是錯看你了安室透!居然克扣人質的口糧!還有我想上廁所要怎麼辦啊!喂!!”
——
在這之後,類似的日常重複了三天。
小笠原花不得不承認,被波本囚禁的日子比她朝九晚九地上班舒服太多。
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錯,波本會每天給小笠原花換一套新睡衣,款式有寬鬆的有修身的。小笠原花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男人居然比她自己更清楚她身體各處的圍度數據。
而那被小笠原花以為是五星級酒店套餐的飯食竟然也是波本自己做的,包括每餐一個,精致到不像樣的甜品。
可惡,這麼萬裡挑一的優秀男朋友為什麼偏偏是個罪犯!大概率還是案底多到根本洗不白的那種。
小笠原花惡狠狠地咬住喂到嘴邊的筷子。
波本往外拔,她的腦袋就隨著力道的方向一起過來。
“怎麼了,沒吃飽嗎?”
他探手進被子裡揉了揉小笠原花的肚子,軟軟的,被喂得微微鼓起。
暖洋洋的大手蓋在小腹上的感覺熨貼極了,小笠原花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像隻吃飽喝足後打著呼嚕躺在膝蓋上被主人擼毛的小貓。
波本專注地凝視著小笠原花的臉,眼神漸漸和他曾經刻意偽裝出的柔情蜜意的假象重合到一起,分不清誰是真誰是假。
小笠原警官這幾天乖巧得不可思議。
他本以為自己的行為會讓她徹底恨上自己,已經做好了麵對戀人厭惡眼神的準備,但小笠原花一直表現得平靜得不可思議,對他的態度也和從前沒什麼區彆,好像他們還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理智讓波本覺得異常,但感情上,他又不受控製地看著自己一天天沉溺其中。
無所謂,不管她打著什麼主意,都隻能被打扮成漂亮的洋娃娃鎖在他的身邊。
波本壓下身體,貼上小笠原花的唇瓣,將嗚嗚的抗議聲儘數堵在喉嚨裡。小笠原花的嘴角還殘留著由他親手喂進去的餐後甜點上的奶油,被舌尖舔去,消失在唇齒交纏間,隻餘幾道隱匿的水聲。
漸漸地,小笠原花的手從推拒著波本的胸膛,到摟住他的脖頸,仰起頭將自己送上去。
床邊圍繞著的紗簾不知被誰輕輕一拽,悄然飄散了下來,隻餘兩個交纏在一起的影子,仿佛一對親密無間的愛人。
——
小笠原花被囚禁整整一個月後,她的可活動範圍擴大到了整個房間。
終於可以自主洗漱上廁所了,可喜可賀!
波本並不擔心她會因此逃脫,因為這個房間看起來普通,其實等同於一個密室。窗戶被手指粗的鋼條封得嚴嚴實實,隻有光能從中透過來,人除非把自己砍成一片一片,不然不可能從縫隙逃出去。
而除了窗戶之外,進入口就隻剩下一扇房門。
為了防止武力值超高的小笠原警官突然襲擊,也可能包含了一點惡趣味,每當小笠原花和波本共處一室的時候,鎖鏈都會重新收緊將小笠原花壓製在床上。
各種利器以及能夠通訊的電子設備更是完全不可能出現在房間裡。
小笠原花前半個月還會在床上滾來滾去吵著好無聊,後半個月就仿佛逐漸認命了一般,每天四仰八叉地在床上癱平,吃飯都懶得坐起來,相當大爺地直接躺著張嘴讓波本喂進嘴裡,說話用詞通通簡略成一個字。
稍微懂點心理學的人都能看出來,她這是哪裡出了問題。
波本自然也相當清楚。
不過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甚至可以說小笠原花這樣愈發頹廢沉淪的狀態也有他的推波助瀾。
“小花現在還喜歡我嗎?”
小笠原花趴在波本的身上,頭靠在胸前,整個人蜷縮在他的懷裡昏昏欲睡。
聽到耳邊的問話,她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嘴巴裡含含糊糊地嘟噥了一句什麼,聽不出是肯定還是否定。
波本笑了笑,沒再繼續追問,隻是將她抱得更緊些。
……
音訊全無地消失一個月,外界基本都認為這個名噪一時的優秀警察大概率已經遇害了。
如果不是找不到屍體,說不定遺體告彆儀式都辦完了。
波本將刊登有悼念小笠原警官的報紙整理出來放在臥室的床頭,過去好幾天也沒有被翻閱的痕跡。
而這時,組織內部也終於將小笠原花的資料標注為死亡。
當天晚上,波本來到了關著小笠原花的房間。
他選的窗簾遮光度不高,入夜後月光能從窗戶的縫隙間透進來,在地麵上照出一個影影綽綽的光弧。
床上的女孩睡得很沉。
每日的晚飯裡添加的安眠藥物會讓她一直睡到第二天他來之前,睜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他的臉。
波本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坐下,聽著耳邊小笠原花規律的呼吸聲,肩膀緩緩放鬆地沉了下來,他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
為了在組織和警方共同的搜查下不留痕跡地藏起一個人,他這一個月來基本每時每刻都在繃緊神經,連跟他走得最近的貝爾摩德都沒有發現破綻,還調侃不愧是他,忍心對那麼漂亮的女朋友下手。
雖然沒到殫精竭慮的程度,但也耗費了不少心神。
好在,他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成果。
正當波本如此想著,準備看一眼徹底歸屬於他的寶物時,卻驚愕地發現床上不知何時變得空無一人。
不好!
他反應極快,倏地起身,然而那雙在這一個月裡無數次與他肌膚相貼的手瞬間便用兩腕之間的鎖鏈纏住他的脖子,一股巨力讓波本不得不向後仰倒,視野的最後是女孩睡裙下猛地抬起的膝蓋——
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的頓時換了個人。
確定人徹底昏迷過去之後,小笠原花放鬆地長出一口氣,窸窸窣窣地拿開手腕上被她解開後又鬆鬆扣住的環,然後如法炮製地取下身上其他的束縛。
小笠原花一臉嚴肅地抱著手臂對著床上的金發睡美男凝視了半晌,用拆下來的鎖鏈牢牢將他綁在床柱上。
小笠原花打昏波本的時候可絲毫沒有留情,遭受重創的額角已經浮現出大塊的淤青,脖子上也被勒出一圈深深的紅痕,配合鎖鏈下被牢牢束縛起的修長身軀。
嗯……
小笠原花端詳半晌,用雙手握住波本襯衫領口的兩邊,呲啦一下一撕到底。
欣賞了會兒淩亂的衣衫下半遮半掩的結實腹肌,小笠原花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並用手機記錄下了這幅讓人心神愉悅的畫麵。
惡整完自己違法亂紀的男朋友之後,小笠原花在彆墅裡大肆搜刮了一番,因為沒有發現任何能用來通訊的設備,隻能穿著睡裙走到最近的公用電話亭打電話。
十分鐘後,氣喘籲籲的佐藤美和子帶著搜查一課的警察趕到,在看到完好無損的小笠原花後含著淚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邁著充滿殺氣的步伐衝進了那個困了小笠原花整整一個月的房間——
本該躺在床上的金發嫌犯卻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
“……怎麼說呢,算是沒有出乎我的預料?”
官複原職的小笠原花麵對後輩的提問,態度平淡地回答:“我總覺得那個人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抓住,果然最後還是被他逃掉了。”
佐藤美和子聲音隱忍:“小笠原前輩,被親近的人欺騙囚禁起來這麼久,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
“也不是完全沒有吧,但想到我們彼此彼此,也就沒什麼可氣的了。”小笠原花狠吸了一口盒裝的草莓牛奶,語調輕鬆。
“畢竟我也是為了試探出他是不是跟我們一直在查的那個組織有聯係才答應交往的,雖然之後確實喜歡上他了沒錯。沒想到他居然會動手把我關起來,不過正好也因此獲得了有關組織的更多信息,而且那一個月我過得還挺開心的。”
小笠原花笑吟吟地舔了舔唇,臉上甚至還帶有一絲懷念。
佐藤美和子的表情一言難儘。
眼見自己在後輩眼中的形象搖搖欲墜,小笠原花趕緊咳嗽了一聲,正色道:“不過這些都不會影響我將他抓捕歸案的決心,罪犯就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
佐藤美和子的表情稍緩,然而緊接著,她就聽到小笠原花繼續說道。
“不過不是有那種,因為犯人自身的能力太強,就在他的脖子上套個裝了炸彈的頸環,然後讓個武力高強的人隨身看管,監督他為政府工作嗎?”
小笠原花靦腆地指著自己:“我覺得我可以勝任那個武力高強的監督人,美和子你覺得呢?”
佐藤美和子:“……前輩,拜托請少看一點電視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