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落在祁箋闌耳中,讓她下意識抓緊了手中的布袋,她抬眼看著坐在一起的幾位隊友,有組過好幾次了的人,也有今天第一次組隊的,但都毫無例外,或有意或無意的瞥著她手裡的布袋。
祁箋闌故意露出一點血跡斑斑的背,那是她在跟喪屍打鬥中為躲避幾名一級喪屍群攻,從樓上躍下受的傷。
祁箋闌苦笑了下:“麗姐說笑了,哪來的什麼有勁沒勁,都是拿命換的。”
麗姐伸手撩起掉落的散發,薄唇揚起,掛著冷笑:“這不是沒死嗎,還拿回來一袋的晶核。”
這可以說是針對了,話太白,不好聽,皮卡車有幾人也皺起了眉頭。
一個長相嚴肅的男人冷言道:“李麗,你說什麼呢。”
李麗翹起個一郎腿:“我沒說什麼呀,我說什麼了我!”
祁箋闌蹙眉握緊手中的布袋,坐在後車門邊上,一言不發。
這個李麗是基地出了名的難搞,但她家裡的異能者多,還總喜歡拉幫結夥,你要是不允許她們那一夥人加入,她們能擾死你。
還好,快回城了,這一袋夠她吸收好幾天了,等這一袋吸收完,她應該就能升三級了。
到時,她就不怕她們了。
“吱——”
車子突然來了個急刹車,車上一夥人都沒坐穩,擠在了一起。
一陣劇痛傳來,祁箋闌被人狠狠咬了一口,直接咬出血的那種。
她立馬回頭,對上李麗那雙嫉妒的眼睛,可不等祁箋闌讓李麗鬆口,就見她自己主動鬆開口。
“有喪屍!!”坐在駕駛座的人大喊道。
皮卡車上的人瞬間慌了,吵吵鬨鬨,祁箋闌根本來不及質問李麗,李麗就躲裡麵去了。
駕駛員踩死油門衝了過去,可四麵八方來的喪屍,逐漸追了上來。
車尾跟了大片大片的喪屍,它們的奔跑速度很快,它們不知疲倦,一直在追逐著這輛車。
車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該怎麼才能讓這些喪屍不追了?
“啊!祁箋闌手臂上有咬痕,她被喪屍咬了!”李麗的弟弟李鑲突然大喊道。
隨著李鑲聲音的落地,整個車都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看向祁箋闌。
祁箋闌,被喪屍咬了?
祁箋闌搖頭,她把手臂露出來,在擦傷的傷口上,有一個明顯的牙印。
“這不是喪屍咬的!是李麗剛剛咬的!”
李麗坐在最裡麵,一臉錯愕,隨後怒罵道:“祁箋闌,你有病吧!你不但隱瞞自己被喪屍咬了的事實,還誣陷我咬你!我TM坐在最裡麵怎麼咬你啊!你怎麼這麼賤!不過是剛剛說你兩句!你就誣陷我!”
祁箋闌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是李麗咬的,就是她剛剛咬的!剛剛急刹車,我們跌成一團,她在那時咬我的!”
李鑲也怒道:“你乾嘛誣陷我姐!我姐什麼時候咬你了!你有證據嗎!”
祁箋闌剛想說話,就被李鑲打斷:“大家快離她遠點,她被喪屍咬了,體內已經有了喪屍病毒,現在萬一被她咬了,恐怕我們也會變成喪屍!”
“不會的!祁箋闌不會說謊!肯定是——反正她沒說謊!”一個一級速度型異能者女孩幫祁箋闌說話。
“周青梅,你這意思是我說謊了?你不要以為你哥是許塵月的隊友就能踩在我臉上吧?”李麗對年輕女孩語氣陰沉道。
周青梅有些怕,但她還是願意相信祁箋闌:“我沒說你,我隻是說祁箋闌應該沒被喪屍咬傷。”
“喪屍為什麼一直追著我們?為什麼能那麼精準定位?”一直不說話的李麗的大哥李貴道。
李麗接著他的話:“肯定是有人控製著喪屍,指揮它們來追我們!”
車上所有人再次看向祁箋闌。
祁箋闌握緊手中的布袋,冷靜的看著所有人,搖頭:“我真沒被咬傷!”
可李麗一家的話,再配上祁箋闌胳膊上的出血牙印,讓車上不少人動搖。
萬一祁箋闌真被喪屍咬了……
李家三人走向祁箋闌,他們都是一級巔峰,三打一。
雙拳難敵四手,祁箋闌被扔下了車。
“不!你們不可以這樣!她還是個活人!她還是個一級異能者!你們不能這樣對她!”周青梅被壓在車上,手腳都被人摁著,無法掙脫。
看見那群喪屍都興奮地跑向被扔下的祁箋闌時,李麗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撿起掉落在車上的裝著晶核的布袋,聳了聳肩。
“周青梅小妹妹,我們這是在幫自己,也是在幫她。她已經被喪屍咬了,早晚會變成喪屍,到時候你是要親手殺了她嗎?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她早點回到喪屍隊伍中去,或許還能成為喪屍王呢,我們這是在幫她啊。”
“好了,她的那袋晶核掉在車上,既然她變成喪屍了,這晶核我們分一下吧。”
“每人都有份。”
車上分著晶核,車下祁箋闌奮力奔跑。
無數喪屍追著她,她彆無它法,要想活命,隻能逃。
喪屍太多了,她打不過的。
祁箋闌雙眼充滿紅血絲,兩個拳頭攥得死死的。
她感覺很悲涼,被誣陷的悲涼,被拋棄的悲涼。
一個東西砸中了她的背,祁箋闌被砸倒在地。
一隻三級喪屍朝她跑來,祁箋闌咬牙爬起,跟三級喪屍廝殺起來。
身邊有什麼都被祁箋闌抓起用力地砸向三級喪屍,一人一屍都身負重傷,但好在,沒被這喪屍咬到。
“啾——嘭——”
三級喪屍被一槍爆頭。
緊跟著,遠方突然亮起一片火光。
一輛越野車從她遠方來,停在她身旁。
“下去抬她上車。”
“她手臂上有咬痕!”
“人咬的。”
“嗬,你又知道?”
“你不下去我就告訴許哥哥,你就給我滾蛋吧你!”
祁箋闌看見在跟後座人爭執的蕭灣時,嘴角微揚,隨後兩眼一黑,摔在地上。
她知道,蕭灣又來救她了。
-
祁箋闌是在醫院醒來的,她醒來時發現背上綁滿了繃帶,手臂也是。
“hello,我們又見麵了。”護士笑道。
這個照顧祁箋闌的護士就是上次那個。
“是的,您記性真好。”祁箋闌淺笑道。
護士搖頭:“不是我記性好,我本來都把你忘了,但看送你來的人是蕭小姐,我又給記起來了。”
護士打量著祁箋闌,微微皺眉,俯身在祁箋闌耳邊小聲道:“你是不是被蕭灣欺負?怎麼被她送進醫院兩次?”
祁箋闌聞言一愣:“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人那麼好,怎麼可能欺負我!”
護士眨了下眼,直起身子,聳了聳肩:“你高興就好。”說罷換好藥就要出門,但在快出門時反身對她道,“櫃子上一個盒子,蕭小姐給你的。”
“砰”護士出去了。
左邊是牆壁,右邊是隔簾,祁箋闌不確定右邊有沒有人,於是也沒問什麼,側著身子從櫃子上拿過那個盒子,打開一看,居然是一顆黃色晶核!
三級喪屍晶核!
祁箋闌滿臉錯愕,不可置信地看著盒子裡的那顆黃色晶核。
這是蕭灣給她的?!!
三級喪屍晶核,是何其珍貴!
祁箋闌愣了很久,隨後沉默著將黃色晶核拿出,握在手心,緩慢的吸收著晶核裡的能量。
一夜過去,祁箋闌感覺一直存在的瓶頸被突破了,她,現在是三級異能者。
她將已經被吸儘能量變成灰色的晶核放回盒中,蓋上,緊緊抱在懷裡,伴著晨光,沉沉睡去。
三日後出院,祁箋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手持鋒利的刀,在深夜前往李麗家,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隨後又在深夜離去。
直到第一天下午有人來找李麗一家才發現她們全遭人殺害,死相難看。
祁箋闌小心翼翼地生活在基地裡,她不得不小心,她平安歸來,李麗一家就死了,很難不讓人把李麗一家的死歸在祁箋闌身上。而她,是不能被抓住的。
祁箋闌揣著李麗一家的晶卡生活在基地,她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許塵月彆墅外的橋底下,每次聽見彆墅發車,她就從橋底下出來,躲在角落看著車離去。
她不知道她這是在乾什麼,或許,隻是希望能看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蕭灣。
她躲在橋底下生活了一個星期,在一個下午,一切都亂了。
有人回來告知許塵月,蕭灣在城外丟失不見了!
祁箋闌瞬間腦子一片空,待她回過神時,她已經奔跑在基地的街道上,此時正往基地的城門口跑去。
蕭灣在城外丟失了,在城外!她是個普通人啊!
-
荒涼的街道上,祁箋闌抱著雙眼緊閉的蕭灣走在街道上,蕭灣鼻息間還有呼吸。
“吱——”
一輛越野車在兩人身前停下,許塵月和雲晚晚從車上下來。
“小灣!”許塵月焦急道。
祁箋闌抱緊了蕭灣,低頭看了一眼她白淨的臉蛋,然後抬頭問許塵月:“你為什麼要她一個人出來?”
許塵月頓了下,伸手去接蕭灣:“我就跟她發生了一些爭執,她就任性地跑了,我也很擔心她。她沒事吧?有被喪屍傷到嗎?”
祁箋闌眉頭微皺,後退一步,不想將蕭灣給許塵月,但望著蕭灣那張臉,她還是將蕭灣交到了許塵月手上。
她表情很淡,配上渾身的血跡,看上去有幾分駭人。
“許塵月,彆讓她傷心,不讓我不會放過你的。”
許塵月點頭:“這是自然,她是我妹妹,我會對她好的。”身旁的雲晚晚不說話,沉默地看著許塵月,隨後垂眸望著地麵。
許塵月將蕭灣抱上車,站在車邊對祁箋闌揚手:“上車啊。”
祁箋闌站在車前,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轉身離開了。
“我是個死人,就不跟你們回去了,好好照顧蕭灣吧。”
雲晚晚聞言也從車上下來,望著祁箋闌離去的背影,慢吞吞地問許塵月:“她這是什麼意思?”
許塵月沉默了很久,直至祁箋闌轉彎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他才歎了口氣,推著雲晚晚上車。
“她被喪屍咬了。”
是的,祁箋闌被咬了,手臂被狠狠咬下了一塊肉。
而蕭灣,是被祁箋闌親自打暈的。
她不想讓蕭灣看見自己狼狽不堪的一麵,至死都不願。
雖然,被救的那兩次,她都狼狽不堪。
她從兜裡拿出那顆蕭灣贈她的灰晶核,放在嘴邊輕輕親了一下。
從此以後,在這喪屍橫行的世界,祁箋闌將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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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灣從醫院醒來,看著坐在一旁的許塵月問道:“誰救我回來的?”
她明明記得她被喪屍發現,一群喪屍撲向她,而係統又不準她使用法術攻擊……可她卻被人打暈了,再醒來就是在醫院了,還完好無損?
許塵月沉默一瞬,抬起蕭灣的手笑道:“我救你回來的,你忘了嗎?”
蕭灣望著許塵月的臉,心裡不信,卻笑了起來:“謝謝許哥哥救我。”
許塵月溫聲道:“這次太危險了,還好我及時發現並救下了你,下次可就不一定能那麼及時了。你是個普通人,基地外的世界對你來說太危險,以後不要再跟我鬨脾氣了,也不要出基地了,就呆在基地裡吧。”
蕭灣眸子一冷,收回手,嘴角上揚,皮笑肉不笑道:“好的,許哥哥,我都聽你的。”
任務世界,完成即可。
蕭灣的笑,更甜了。
就祝真正救她的人,平安喜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