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飛仙宗彆的不說,一日三餐是弄得真不錯,廚藝真好。
俗塵死刑犯死前還能飽餐一頓,封箏也不是這麼容不下邢瑾初吃一頓的小肚量,她自認大方地抬了抬手中的餐盒,笑問道:“師姐,正好到飯點,一起吃點吧。”
邢瑾初搖頭:“我已辟穀,無需進食。”
邢瑾初又一次拒絕了封箏的邀請,封箏也說不上什麼感受,反正她愛吃吃,不愛吃就算,跟她沒什麼關係,她隻是邀請而已……
不過話說邢瑾初這麼愛拒絕人,她在正道還有朋友嗎?
想來也是沒有,正道的人比她們魔道好不到哪裡去,甚至更陰險,她們魔道的人壞的明目張膽,不像一些正道修士,暗戳戳地在背後使壞,更惹人討厭。
邢瑾初不吃,封箏也不強求,她提著餐盒抿嘴笑道:“師姐不吃,我就一個人去吃了。”
封箏說罷轉身就要走進長月居,回自己的屋子。
“等等。”邢瑾初的聲音突然響起。
封箏轉頭:“怎麼了?”
邢瑾初右手一抬,一把青劍出現在邢瑾初右手上,隻見那把青劍外套著的劍鞘刻有複雜陣紋,劍柄為一隻金色鳳雕之案,顯得無比高貴。
邢瑾初握著劍鞘,將青劍遞給封箏,看著她淡漠道:“忘了說,祝賀你成功進境,這是贈予你的禮物。”
封箏掃了一眼那把青劍,地階中品。
封箏輕而易舉地闖進邢瑾初腰間的儲物袋一覽,發現儲物袋裡所有的法器,居然沒有一件超過地階中品。
邢瑾初的法器封箏見過,是一把她自己煉化的銀劍,地階上品。
法器分為四階四品。四階分彆是凡階、地階、天階、仙階;四品則是下品、中品、上品以及極品。
在繁川中世界這樣普通且平凡的中世界,甚少天階法器靈寶,更彆提仙階的寶器了。
封箏縱觀繁川中世界的第一大宗,除了藏經閣五層那不知道藏有什麼東西外,就連宗主的法器也隻是天階中品。
封箏又看了一眼邢瑾初手上的青劍,搖頭道:“師姐,祝言我接下了,這劍太貴重了,我受不起。”
邢瑾初將青劍遞給封箏:“不過是我自己鍛造的,以後等我修為再高些,我再去鍛造些更好的。”
邢瑾初的話讓封箏一愣,沒想到仙骨飄飄的邢瑾初竟然還會煉器。
邢瑾初發現封箏的淺笑,問道:“怎麼了?”
封箏伸手接過邢瑾初手上的青劍,將劍鞘拉開:“隻是沒想到師姐竟然會煉器,我以為師姐最多隻會煉丹。”
邢瑾初點頭:“什麼都略感興趣,什麼都學了些皮毛。”
這個“什麼”,裡麵可就包含了不少意思。
難怪前世在金台大世界的萬滅秘境裡,無論她怎麼困住邢瑾初,阻礙邢瑾初,最後依舊是她被秘境仙階寶器認主,恨得封箏牙癢癢。
看來是她修煉了多種技能,才讓她能快速識破萬物。
青劍出鞘,寒光四射,即使在烈陽日下,亦能感知到它的危險。
封箏隨手舞了個劍花,最後將劍收回劍鞘中,微笑道:“好劍,謝師姐,那我就收下了。”
邢瑾初看封箏收下,道:“這把劍你先用著,待你到了築基中期,我會帶你煉化自己的本命劍。”
封箏點頭:“好……師姐,這把劍可是有名字?”
邢瑾初搖頭:“沒有,現在既然送你了,就由你給它起一個吧。”
封箏看著手中的劍,勾唇笑道:“滅天劍,如何?”
前世的邢瑾初多次告知封箏天命難違,可又有誰能告訴封箏什麼才應該是她的天命。
滅天魔尊滅天劍,不信天亦不信命。
邢瑾聞言一愣,視線在封箏麵前停了一會兒,最後淡漠道:“名字很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回去吃飯吧。”
封箏一手持劍一手提著餐盒問道:“師姐,你去哪?”
邢瑾初道:“我還要去主峰跟宗主請示。”
封箏點點頭轉身離開,在她走向長月居的時候,邢瑾初的話落在她耳中。
“明早早些起身,我帶你練習禦劍飛行之術。”
在飛仙宗,一旦進境到築基期,就可以學習禦劍之術。
封箏扭頭,邢瑾初已經禦劍飛向主峰。
看著越來越遠的白影,封箏挑眉,笑了下:“看來我要快速適應這個築基前期的身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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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籠罩著初月峰,一輪銀月懸掛在高空之上,長月居庭院裡,封箏坐在石凳上默默飲酒,不言一語。
邢瑾初一去就是一天,直到夜色朦朧,才從外峰回到初月峰。
“師妹?怎麼還不睡?”邢瑾初踏進長月居,鼻尖瞬間充斥著靈酒的香味,不覺皺眉詢問道。
默默坐在石凳上飲酒的封箏聞言,扭頭看向站在長月居門口的邢瑾初,朝她舉杯邀請道:“如此良辰美景,師姐不跟我一起痛飲兩杯嗎?”
邢瑾初走過去,剛想讓封箏彆喝了,就看見她單手撐著下巴,舉起一杯酒遞給她:“師姐,今日乃我生辰,陪我喝一杯好嗎?”
邢瑾初聞言,雙瞳微睜:“……抱歉,師姐不知,尚未給你準備生辰賀禮,待明日——”
“師姐已經準備了不是嗎?那把滅天劍。”封箏將酒杯舉到邢瑾初身前,“滅天劍我很喜歡。但如果師姐能陪我一起共飲一杯,我會更高興的。”
邢瑾初看著身前高舉的靈酒,抿了抿唇,眼裡閃過一絲猶豫,最後還是伸手接過,坐在封箏對麵,雙手舉杯道:“既然如此,師姐唯有飲酒一杯,祝你生辰快樂。”
坐在邢瑾初對麵的封箏看著邢瑾初飲下那杯酒,一直微笑著的嘴角不動聲色地高揚了幾分,眼眸深處充斥著狠絕。
邢瑾初是不善飲酒的,一直都是。
果不其然,邢瑾初剛飲完一小杯,就起身以身子泛倦告辭。
封箏笑著點頭目送邢瑾初的離去。
還沒走出庭院,邢瑾初的腳步就開始踉蹌,最後身子往一旁倒去。
封箏手中的酒杯一拋,腳尖輕點,一個瞬移伸出雙臂,接住了往一旁倒去的邢瑾初。
邢瑾初倒在了封箏懷裡,最後頭靠在封箏肩膀上暈了過去。
單單是酒不會讓邢瑾初暈的這般快,但如果裡麵加上**散,可就能瞬間迷倒,能走這些路,已是邢瑾初意誌強大。
邢瑾初公主抱著懷裡昏迷不醒的邢瑾初,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勾唇笑道:“你我注定,隻能活一個。”
原本明亮的圓月藏進了一旁的烏雲背後,烏雲籠罩整個夜空,繁川中世界開始變得暗淡無光。
倏然天空響起數道驚雷,飛仙宗各大峰的弟子都驚訝地看向天空。
怎麼會突起驚雷,是有哪位道友在渡劫嗎?
初月峰。
封箏抱著邢瑾初站在庭院裡,封箏體內的魔丹再次從封箏的經脈裡浮現,開始釋放魔氣,但當那些魔氣觸碰到邢瑾初的肌膚時,猛地回縮,隨後在封箏的體內橫衝直撞,最後全部撞回那顆蘊有渡劫期修為的魔丹裡,藏入封箏經脈,消失不見。
“咚——”
封箏抱著懷裡昏迷不醒的邢瑾初跪地。
氣血翻湧,封箏強抿嘴角,而那無法壓抑上湧的鮮血從封箏的嘴角溢出。封箏扭頭,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到她的下巴,最後滴落在她的青衫上。
烏雲漸漸消散,原本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以及圓月,開始一點點地顯現出它們原本的模樣。
封箏伸手,將嘴角溢出來的鮮血擦去。
這次她明顯感覺到了,她的魔氣在觸碰到邢瑾初時縮了回去。不但縮了回去,還對她的身體造成了反噬。
究竟是為什麼?!!
封箏雙眸陰沉地看著躺在自己懷裡的邢瑾初。
封箏伸手,一把青劍在她手上顯現,正是邢瑾初今日中午贈予她的那把滅天劍。
封箏手持劍柄,利劍出鞘,帶著銀月的陰寒,朝懷裡的邢瑾初狠狠刺去。
“錚——”
青劍在封箏身前止步不前,仿佛有一層強大的力量,阻止利劍的靠近。
封箏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為什麼殺不了她!
為什麼偏偏是她!
封箏眼神幽深地看了邢瑾初很久,猛的將青劍摔進劍鞘中,沉著臉將邢瑾初打橫抱起,穩步往邢瑾初臥室走去。
以後早晚有一天,邢瑾初會死在她手上。
銀月照在封箏筆直的身板上,也照在被打翻的酒杯酒瓶上。
封箏獨自一人過了數千年的生辰,今年是唯一得到她人祝賀的生辰。
翌日清晨。
封箏筆直地躺在床上沉睡,突然感知有人靠近,封箏瞬間睜開雙眸,眼底不見絲毫惺忪睡意。
“咚咚”屋外很快傳來敲門聲。
邢瑾初的聲音在外響起:“師妹,可是起了?今早我帶你學禦劍,勿要起晚了。”
“吱——”房門打開,衣衫整齊的封箏出現在邢瑾初眼前。
“師姐,早。”封箏笑道。
邢瑾初後退一步,看著封箏道:“嗯,既然起了,就去吃早飯吧,吃完我帶你學禦劍。”
封箏點頭:“好。”
邢瑾初已經辟穀,無需進食,於是在封箏坐在餐桌上進食時,邢瑾初在長月居外的空地上溫習劍法。
“啪啪啪”
等在邢瑾初收劍時,傳來一陣拍掌聲。
封箏笑問道:“師姐,這是什麼劍法,看上去很厲害。”
邢瑾初神情淡漠道:“明聖劍法,等你升到金丹,可去藏經閣閱覽,我也可教你。”
封箏淺笑道:“那我就提前謝過師姐了。”
升到金丹期?也不知道到時她還在不在這飛仙宗了。
邢瑾初親自教授封箏禦劍之法,在學禦劍時,封箏展現了她卓越的天賦。
禦劍口訣不過複念一遍,就已經熟記,並且可以調用體內的元氣長時間禦劍飛行。
高空之上,站在封箏身後的邢瑾初,失神地看著眼前人的後腦勺。
師妹若是成長起來,修為不會比她差到哪裡去,甚至可能超過她……
在邢瑾初走神之際,她沒有發現身前的封箏已經帶著她禦劍飛行到了劍神山上的練劍場。
練劍場上早已站著不少練氣期、築基期的劍修,正在自己的範圍內練習著適合自己的劍法。
練劍場上眼尖的劍修們看見飛劍上的兩人,頓時議論紛紛。
“快看,那不是邢師姐嗎?聽說她閉關突破回來,現在已經是金丹中期了!”
“我的天啊,金丹中期!她才二十一歲吧。真不愧是我們繁川中世界最年輕的金丹真人!”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追得上邢師姐的腳步……”
“彆想了,你二十一歲的時候還在練氣中期吧,人家已經是金丹中期了,你倆簡直是天差地彆!”
“你——”
“怎麼,不服氣啊,來來來,比試比試……”
“……”
正在禦劍飛行的封箏瞥了一眼身後走神的邢瑾初,突然一個想法在腦海升起。
封箏勾唇,腳一崴,向一旁倒去。
穿雲破霧,封箏從高空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