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妙芙仙醫提著一籃子的靈草回來,發現自己的院子早已空無一人,唯有庭院石桌上留有一張紙。
【本尊帶人走了】
字跡瀟灑不羈,但卻略顯潦草。不難猜出,是那個不知名的魔尊寫的。
妙芙仙醫剛歎了一口氣,就發現石桌旁留有一小塊紙屑,似乎是沒燒乾淨。
妙芙仙醫撿起那塊紙屑,搖了搖頭,一團火將紙屑燒儘,提著籃子走進煉丹房。
她這小院,又沒人了。
九天之上,一艘由魔氣聚成的飛船正在飛速飛行著。
封箏躺在船尾,而身前是打坐的邢瑾初。
剛剛兩人要走,邢瑾初居然從衣袖裡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說是告彆信,雖然信上並沒有寫什麼,但封箏就是看不爽邢瑾初在她去嗜血城的這段時日,居然跟妙芙仙醫培養起了感情。
不過清醒後相處幾日,關係就好到留信。她跟她認識那麼多年,都不見她給她留過任何一封信。
封箏莫名火大,當場一把火將邢瑾初的信燒了,然後潦草寫了幾字,就拽著邢瑾初飛往九幽門。
可是她忘了邢瑾初不過元嬰修為,且剛剛大病初愈,靈力不穩,撕碎時空般的速度讓她當即臉色慘白,在封箏發現後速度停了下來。
剛鬆開拽著邢瑾初的手,邢瑾初竟兩眼一閉直直的往下墜去,宛若封箏在飛仙宗第一次學禦劍飛行故意下墜,隻不過封箏是假腳崴,邢瑾初是真昏厥。
結果卻跟當時差不多。
看著穿雲破霧,直線下墜去的邢瑾初,封箏隻沉默一瞬,就使用魔氣將其撈了回來,後用魔氣造了艘飛船,飛往九幽門。
邢瑾初醒來後,一句話也沒說,靜靜地坐在船頭打坐調息。
封箏躺在船尾,枕在手臂上,翹著個腿,滿臉不耐地看著前麵筆直的坐姿。
慣會裝,早晚有一天,她要撕碎邢瑾初這道貌岸然的模樣!
原本對於封箏而言不過一個時辰的飛行,硬生生拖了兩日才坐著飛船飛到九幽門前的上空。
感知到飛船停止飛行,兩人同一時間睜開雙目,俯視前方,發現九幽門各處竟張燈結彩,紅綢鋪地,門徒個個身著喜慶的紅色衣服,中央廣場上還架起了個紅台子,上麵寫著四字:【換主大典】
封箏:“……”
堂堂一門之主,審美竟俗氣至極。
知道的這是換主大典,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結道大典。
“集合——”
前方九幽門內,兩字在門內四處飄蕩。
隻見原本各司其職的門徒,瞬間井然有序地沿門而站,站成兩列。
身著大紅色衣衫的全清芬飛來,停在飛船前,淺笑道:“依門主吩咐,現已籌備好換主大典,就等門主參加了。”
全清芬說完,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坐在魔氣船頭上的邢瑾初。
元嬰前期的正道修士?居然不帶一絲魔氣?
滅天魔尊怎麼會跟一個修為低下的仙修混在一起?
魔氣船倏然消失,原本坐在船頭的邢瑾初突然往下掉,還沒等她自己禦劍飛起,她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彆動。”腦海裡響起封箏的傳音。
邢瑾初被封箏抱著,她扭頭看了封箏一眼,竟然發現封箏比她還要高些。
邢瑾初發愣一瞬。
當初她在繁川中世界撿到封箏的時候,不過到她鼻子,現在都已經比她還要高了。
對麵的全清芬看見封箏與邢瑾初親密的舉動後,瞬間明了。
很多魔修確實不喜歡同為魔修身上的味道,而更喜歡那些看上去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會讓她們興致大漲,喜歡那種拽著正道修士一起荒/淫無度、墮入魔道的感覺。
就好似合歡門裡的魔修們,最愛的還是宗寺裡的那些禿驢們,所以各大宗寺才會最為憎恨合歡門。
全清芬已經將邢瑾初看作是封箏的爐鼎,看一眼後就收回目光了。
其實到了渡劫期,爐鼎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況且像邢瑾初這般低下的修為,對她們這些渡劫期大能來說,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還浪費自己的精力。
全清芬是隕神大世界四大魔門裡最不喜荒/淫之事的魔修,她想的隻有穩步提高自己的修為,情愛之事純屬累贅,莫來沾邊。
封箏摟著邢瑾初一起降落在九幽門大開的城門前,摟著邢瑾初在所有門徒的單膝跪地的低頭中,走進九幽門,原九幽門門主全清芬後一步跟在封箏身後。
這是一條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長道,地上鋪滿了紅綢。
封箏還沒走到一半,瞥見懷裡的邢瑾初臉色不正常的白,感知到這空氣中都充斥著魔修的氣息,眉頭微皺,摟著邢瑾初往廣場的高台飛去。
“彆走了,儘快舉行往典禮散場吧。”封箏頭也不回道。
一直跟在封箏身後的全清芬挑眉,腳步輕點,人跟著飛了過去。
不是要盛大的典禮嗎?有多俗氣弄多俗氣,有多繁瑣弄多繁瑣,看這滅天魔尊以後還想不想舉行大典。
邢瑾初被安排在高台下站立。她神情淡漠,靜靜地望著遠方,但如果細看,可以發現她雙眸失神,並未看向任何人和物。
廣場下井然有序地站著數萬名九幽門門徒,修為在金丹期到大乘期都有,按身份、修為分等級而站。九幽門門徒最低也要是金丹期,練氣和築基是不收的。
高台之上,全清芬右手搭在左胸上,朝封箏微微彎腰:“稟告門主,九幽門向來不限製門徒的出入,所以留在門內的門徒,除了正在閉關突破的,都在這裡了。”
封箏點頭:“嗯。”
封箏目視下方,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炙熱地看著她,還有一部分看著台下的邢瑾初。
耳邊響起低下九幽門門徒們的傳音。
‘哦吼,聽說新門主魔力高強,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元嬰期的正道修士?拿來當爐鼎嗎?怎麼也不找個修為高些的?嘖,看她那副呆滯無神的模樣,在床上能讓新門主歡愉嗎?’
‘嘿嘿嘿,說不定新門主就好這一口,清純嘛,正道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不就最喜歡裝純潔嘛。’
‘你們懂啥,說不定這爐鼎可是什麼極陰體質,雙修起來大有益處,嘿嘿嘿……’
“啊——”幾聲慘叫聲響起。
“嘭——”肉/體撞擊石麵的聲音。
全清芬看後朝身後的左護法使了個眼神,左護法立馬上前道:“大膽門徒,莊嚴的大典不好好觀賞,竟然議論紛紛,拉去罰堂達打三十大板。”
“是!”罰堂的門徒將被封箏弄出來的幾個魔修趕快拉走,晚走一步,可能命就要留在廣場上了。
被拖走的時候,那幾位門徒都口吐鮮血,看似都受了重傷。
封箏雙手背在身後,表情冷漠,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台下的邢瑾初,發現她正好也扭頭看著她,於是快速移開視線,低沉威壓的聲音清楚地落入在場所有魔修的耳中,包括唯一的正道修士邢瑾初耳中。
“本尊豈是爾等可以評論的?多嘴者,殺。”
最後一個殺字,讓所有魔修都不禁顫了顫。
這新門主被舊門主嚴多了……
封箏沉著臉道:“大典到此結束。”
封箏說罷躍下高台,落在邢瑾初身前,背對著邢瑾初道:“跟本尊走。”
全清芬看著封箏就要帶著邢瑾初離去,連忙讓右護法帶著引路門徒給她們帶路。
“散了散了,做自己的事去吧!”全清芬在高台上揮手道。
“是!”底下的門徒紛紛應道,而後離去。
全清芬靠在欄杆上,看著封箏一行人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嘖嘖,沒想這滅天魔尊倒是將她的爐鼎看得挺重的,看來真的比較滿意。
情愛一事,最誤修行。
全清芬嘴角勾起,雙眸閃過一瞬狡黠。
不過這樣也好,等這滅天魔尊沉迷淫/膩生活的時候,她就能有更多的法子弄死這滅天魔尊,到時再用九幽門祖傳邪譜《噬神邪功》將她吸乾,把她的魔丹和魔氣化為己用……
這時的全清芬還不知,九幽門的祖傳邪譜將在幾百年後的一天被自家門徒偷了,然後門徒誤入一個秘境,最後撞在封箏身上,死在封箏劍下。
那祖傳邪譜被封箏翻了個遍,看完且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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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右護法和引路門徒的帶領下,一行人行至九幽門新建的最大院子。
剛踏進院門,沿道排開,足足站了一百位化神期的魔徒。
“門主好!”一百位魔侍齊齊彎腰,聲音震耳欲聾。
邢瑾初看見眼前這一百位化神期的魔修,不動聲色地捏緊了自己的衣衫。
在繁川中世界的時候,宗主和師父常在她修煉鬆懈時跟她道:“金丹修為或許在我們繁川中世界已經很好了,元嬰化神更是得不了,可任一宗之主。但是當你走出我們中世界,走進大世界,你會發現元嬰遍地走,化神不如狗,金丹更是猶如螻蟻。瑾初,眼界要放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區區中世界,太小了……”
原來,化神期的修士,都要這麼彎腰屈膝給封箏當魔侍了?
邢瑾初不懂,這一百個名額還是這些化神期修士爭取來的,她們可是在給新門主當魔侍啊!是在給渡劫期大能當魔侍啊!以後要是入了封箏的眼,不管是被拉去雙修還是被指點一兩句,可都比自己在外悶頭修煉來的強。
右護法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到封箏身後笑道:“門主,目前給您安排了一百位魔侍,若是少了,屬下再去多安排些可巧聽話的魔侍過來伺候。”
右護法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封箏身邊的邢瑾初,低聲笑道:“仙修也是可以的。”
話音落地,邢瑾初轉頭看向了大乘中期的右護法,右護法睨了邢瑾初一眼,收回視線。
區區元嬰期的仙修……
“不必,夠了。”封箏淡淡道,“你回去吧,本尊想歇息了。”
“是。”右護法應道,隨後帶著引路門徒走了。
封箏走了兩步,餘光都不見邢瑾初跟上,眉頭微蹙,後退一步拽著停在原地的邢瑾初,走進主院,進了主房。
眼見有四位長相精致漂亮身材絕佳的女魔修穿著輕盈可視的薄紗要跟著入內伺候,封箏一揮衣袖,房門緊急關閉,將那四位一看就心思不純的女魔修攔在門外。
“房內無需修士伺候,都散了吧。”封箏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門外的四名女魔修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不情不願地屈膝行禮道:“是,屬下們就在小院外,有事喚我們即可。”
房內隻剩下封箏和邢瑾初兩人,封箏看著房門,無聲歎了口氣。
雖說這種情況在前世也很常有,但在她強大之後,這些尋/歡做/愛的魔修一般都不敢找上封箏,敢找的也是合歡門門主那種渡劫期前期級彆的。
不過就算是合歡門門主,在被封箏吼了一句“滾”之後,也沒再敢來找封箏談雙修一事。
所以封箏前世今生,也隻有跟邢瑾初雙修過,也就那一次。
感覺掌下的手臂在掙紮,封箏扭頭一看,邢瑾初在掙脫她的手。
封箏頓時不爽,用力拉了邢瑾初一把,將邢瑾初拽進懷裡,摟緊她的腰,不讓她逃跑。
“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人就是我的,你想跑哪裡去?”封箏低聲道。
邢瑾初被封箏摟著,皺眉道:“你抓疼我了。”
封箏聞言,摟腰的手沒鬆,倒是將拽住的小手臂鬆開,果然看見那白皙的小手臂上,是清晰可見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