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多,我們下午沒課。”
江城大學離家實在很近,倒兩次地鐵就到了,或者公交也行。
白高興盤緊了叉在黎譜腰後的腿,貼著他的耳朵問:“晚上吃什麼?”
晚上如約吃到了黎譜做的糖醋排骨,也吃到了一種澀澀的東西。
白高興哼哼唧唧趴在床上,扭頭看向黎譜:“電影劇本呢?”
“該睡覺了,明天看。”黎譜拍了拍他的背。
怕少年明天爬不起來,晚上他就克製地隻做了兩次。
“不行——現在給我看看。”白高興表示現在還太早,完全睡不著。
黎譜就把劇本拿了過來。
電影《鳥鳴》,題目就是核心線索,也就是說,要想得到最好的效果,就得把開頭埋線索這一幕做得不出差錯還自然。
白高興回家前從雷麗那聽說,有人提議直接用電腦技術做個假鳥,直接被孫導懟了回去。
劇組又開始了漫漫找動物演員的過程——他們本來把目標放在了一些小巧精致的鳥類上,譬如百靈。但百靈隻會模仿聲音,沒法說出話來,而且想教一隻百靈敲出摩斯密碼,實在是段時間內不可能的事。
於是他們就想到了大白。
孫導本來沒抱多少希望,沒想到黎譜很快就點頭同意了。
他更沒想到,雷麗跟他簽合同的時候,一直是一副並不覺得困難的樣子。
“這部電影的要求比《長歌決》細致多了,可能光是大白的戲份就得磨幾個月啊。”孫導忍不住提醒。
電影中的鳥,又得會鳴叫,又得敲密碼,又得會唱歌,還要引導主人公適時地找到線索,怎麼看都是個大工程。
結果雷麗:“哦。我知道。你簽不簽了?”
這麼冷靜的嗎???
孫導有些懷疑人生,心道這次就算是大白來演也有難度,你們等著看吧。
電影裡鳥的戲份不多,白高興很快看完了,心中有了數,“你說我是表現得聰明點好,還是掩飾掩飾?”
黎譜揉了一把白高興的頭發,“都行。”
但這次真的要睡了,黎譜不由分說地關了燈,把人攬進懷裡。
過了一個相當**的雙休日。
周末下午快返校的時候,白高興還感覺自己兩條腿在打站站。
他扶著門框欲哭無淚,“能不能節製點?”
黎譜扶住他的腰,“我送你。”
“幸好下周不回來……”白高興小聲嘀咕。
“什麼?”黎譜沒聽清。
“沒什麼!”白高興往前挪了兩步,“快走吧!”
宿舍,三人看著步履明顯有些艱難,但非要表現出正常的白高興,忍不住派出王雪問:“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白高興笑得勉強,咬著牙,“被狗撞了。”
這得多大一隻?
三人麵麵相覷。
嚴明挑起了新話題,“下周就是社團招新了,你們有什麼想去的嗎?”
王雪:“美食社?聽說有很多好吃的。”
楊卷還在打遊戲:“回家社。”
“沒有那種社團吧?”嚴明訝異,然後把招新廣告單拿出來,“我可能去籃球社看看,高興你想去哪個?”
“有沒有清閒一點不用去就行的社團……”白高興接過傳單,嘟囔著。
社團招新如期而至,三人選了心儀的社團,白高興也在優先不占時間這個條件上選了一個感興趣的。
周末又一次到了,白高興殘忍地以“社交”為由否認了黎譜回家的詢問,跟著舍友一塊出門吃烤肉自助去。
“……沒想到認識阿白的人這麼多。”楊卷舔著冰激淩,看白高興手忙腳亂地給人簽名,又婉拒合照的樣子,忍不住同情一笑。
嚴明已經操心老爹一般烤好了三塊,給每個人夾到碗裡,“快趁熱吃吧。”
“太慘了。”王雪搖了搖頭,走過去發揮社交本領,一通天花亂墜地說,用上帥哥顏值攻擊,把白高興整個人“搶”了回來。
“快嘗嘗,彆涼了。”嚴明說。
“哎,老四跟咱們吃飯的照片被人拍了,趕緊的,吃完快溜。”王雪看了眼手機。
吃過飯,四人在街上壓馬路,在彆人眼中風格各異的小哥得到了搭訕,白高興看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感慨現在的生活真美好。
黎譜的心情卻不怎麼美好。
養的鸚鵡不回家,還被拍到在外麵吃飯,是不想回來了嗎?
還是他上次做得太過分了?
黎譜反思了一下,決定在接下來的周六日溫和一點。
已經做好被辣手摧花準備的白高興有點驚奇,隨即更樂了,然後月底那周又沒有回去。
所以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國慶假期,他被忍耐已久的黎譜壓在床上,聽見男人平靜地陳述“這次有七天假吧”,十分後悔沒有按時回家。
……
十月底,白高興跟學校請了假。
被舍友詢問到去乾什麼的時候,他就說去跟黎老師一起工作。
所幸三人對娛樂圈都不是很感興趣,得到答案後,祝他一切順利。
家中,白高興已經化為一隻雪白的鸚鵡。
可能是江城大學食堂養人,他現在羽毛油光瓦亮,反射著緞子似的色澤。
“是不是又胖了?”黎譜抬手摸了摸他的胸。
“沒有!”白高興叨他。
這次跟拍《長歌決》時徹底不一樣了,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黎譜也就沒再用腳環或者放飛繩栓著他。
甚至讓他站在他的肩膀上,拎了一個空鳥包過去。
因此,當孫導站在片場附近迎接,看到一個男人肩載鸚鵡走過來時,說是目瞪口呆也不為過。
“你這……”他聲音都放低了,狐疑地看了看鸚鵡的爪子,恍然大悟,“是不是戴鏈子了?”
孫導還記得黎譜在片場時對這隻鸚鵡寶貝得很,走到哪都得帶著,還得用籠子上的小鏈兒拴著它。
卻見黎譜抬手摸了摸鸚鵡的腦袋,“沒有。”
一聲愉快的鳥叫,孫導驚悚地看著白色的大鸚鵡忽然從黎譜肩上騰飛,直直衝入天際。
“它、它、它跑了!”孫導已然語無倫次,頭仰著手指指著,步伐倒退,腿已經有點軟了。
他冷汗開始往外冒,要是鸚鵡在片場跑了,他是不是得賠來著……可誰能想到黎譜連栓都不栓啊!!!!
這裡距離片場還有一段距離,四周空曠無比,是一片荒蕪的野地。
雪白的大鳥在天空上盤旋了許久,就在孫導絕望的時候,又一個俯衝,回到了黎譜肩上。
豆豆一樣漆黑圓潤的眼睛眨了眨,吐出俏皮的聲音:“哈哈~嚇到你啦。”
孫導心臟狂跳。
哈個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