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接下來幾天就不能跟黎譜一起了, 對方還有彆的通告,沒法繼續在劇組陪同。
於是變成了枚有樹幫忙接送加看護。
“包不用拉上嗎?你可彆亂飛……”
走在前往劇組的山路上,枚有樹目不斜視, 以“端”的姿勢拿著鳥包。
——知道了大白是人的他, 內心的恐懼減少了, 但他對鳥的外形依舊發怵,複雜的情緒交織起來, 變得……很怪。
白高興躺在鳥包裡,一邊啃零食一邊安慰他:“放心吧, 我是這種鸚鵡嗎?”
怎麼不是?枚有樹腹誹,彆以為他沒看見昨天的熱搜。
但這種麵對麵跟一隻鳥無障礙交流的感覺更怪了, 枚有樹無法形容這種詭異感, 隻能感慨黎哥不愧是黎哥。
等到了地方, 枚有樹就介紹自己說是接下來幾天照看大白的人,結果得到了包括孫導在內的人的質疑。
“黎老師不在……大白能聽你話嗎?它可是會飛啊。”
枚有樹有點麻。
他總不能說,大白誰的話都能聽, 反正大白都聽得懂。
所以他隻能端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態度道:“放心吧。”
孫導打算今天拍開頭遇見籠中鳥的一幕。
開頭從推門到發現鳥的這段隻考驗演員夏天的演技,白高興隻需要老老實實在籠子裡蹲著,然後等人走到跟前, 回眸亮相。
倒是挺簡單的。
但導演認為並不簡單——他在思考, 用什麼方法才能在恰當的時機呼籲大白回頭。
“其實……叫他一聲就可以了。”枚有樹看不下去在場眾人你一嘴我一嘴的提議, 直接說道。
全體沉默。
然後這個任務就被交給了枚有樹。
枚有樹:“???不是, 我那什麼……”
孫導盯:“怎麼了?”
他怕鳥啊!
但人出門在外,麵子是自己給的,枚有樹咽了咽口水,打破生理極限,“沒問題。”
看著表情如同趟地雷一樣的枚有樹, 白高興嘎嘎直笑,在旁人眼裡就歡快地蹦來蹦去和叫。
黃莎青還插了一刀:“枚助理,大白好喜歡你喔!”
“嗯!?”枚有樹警惕,“可不能這麼說啊,大白最喜歡黎哥了。”
“……?”
在場眾人一頭問號,這個還用推卻嗎?
看來黎老師果然很愛大白了。
……
有了上次的拍鳥經驗,這次孫導放開了許多,加上白高興表現驚人,孫導預期的拍攝時間一下子從三個月縮到了一個月。
在聽到對方感慨的時候——
白高興:醒醒,我隻請了一周的假。
知道孫導這次的電影主要是挖細節,有了足足兩次演員經驗的白高興力求做到儘善儘美:孫導講戲他聆聽,彆人說節奏他數拍,用學高數的理解力去琢磨這個戲該怎麼演,摸索導演想要的效果。
終於,開頭一幕正式開拍了。
孫導坐在監視器前,屏息凝神,眉頭緊皺。
緩慢而謹慎的腳步聲在鋪滿灰塵的地板上響起,襯得周圍愈發寂靜,主人公推門而入,乾澀嘶啞的響聲像一道裂縫破開在人的耳畔。
青年急促的呼吸聲在安靜的空間愈發清晰,籠中鳥的背影漸漸出現在鏡頭裡。
鏡頭開始推進,攝影師緊張得要命,胳膊端得極穩,生怕大白突然好奇地回過頭來,那這段就廢了。
但是沒有。
出乎所有人意料,雪白的鸚鵡沒有在不應該回頭的時機回頭,它甚至都沒有亂動。
鏡頭推進到貼近籠子,到這一步為止,就應該cut,然後拍鸚鵡轉頭的下一幕了。
——是的,為了避免鸚鵡在不恰當的時機轉頭,孫導原本打算把兩個鏡頭銜接起來,這樣最節省時間也最保險。
但眼下,他突然改變了想法。
“繼續。”他揮了揮手。
攝像師表情有點詫異,但還是根據導演所說執穩鏡頭,等待下一幕。
所有人都緊張地注視著籠子。
除了枚有樹。
另一個攝像機鏡頭裡,青年正緩緩向鳥籠靠近,數秒後,他站定在籠門前,神色好奇又夾雜著一絲恐懼。
這種地方出現一隻鳥,著實有些嚇人了。
此時的枚有樹:“piupiu回頭!”
話音剛落,那隻雪白的鸚鵡就緩緩轉過頭來,明明是無辜可愛的一張萌臉,漆黑的眼眸卻讓人覺得無比森然。
卡的真準!
孫導都驚訝了,而且確實是他想要的效果,慢慢轉頭,突出一個陰暗和可愛的對比。
“哢!很好啊。”他喊了停。
接下來再拍鸚鵡啄站架,發出摩斯電碼。
隨著篤篤篤的聲音響起,在場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原來是房間裡太冷了,吹來一陣陰風。
“孫導。”黃莎青搓了搓胳膊,“你確定這是你朋友的彆墅?”
氣氛太合適了,合適得讓人都快忘了彆墅裡七零八落的裝潢是他們特意布置的,還以為從一開始就是個鬼屋。
然後是讓鸚鵡學黃莎青哭。
《鳥鳴》的主人公經常看見幻覺,他是看到死去的女友跑進彆墅才進來的,誰料進來之後沒見半個人影,反而發現了幾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