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四人就這麼保持詭異的安靜繼續往前走。
但是氣氛明顯跟剛才不同了。
連最遲鈍的陶心元都注意到,鳳翎和龍遲予之間似乎有點問題,之前在膳食堂時就感覺這兩人哪裡怪怪的。
於是走到胡以白旁邊扯了扯他袖子,用眼神示意,怎麼回事。
胡以白當然不可能告訴他,畢竟用心音鳳翎和龍遲予也是能聽到的。
他斜睨一眼身後,又指了指嘴,意思是回去再說。
沒想到陶心元以為是讓自己看他的嘴,當即湊近了些,頓時就發現胡以白嘴邊破了一塊。
傷口殷紅如海棠。
陶心元:【哦,我就說今早看你哪裡怪怪的,原來是嘴破了。】
隨即逮住機會調侃道:【是不是昨晚你倆睡覺時你欺負鳳翎,被他打的?哈哈,活該!】
聽著陶心元的笑聲,胡以白總感覺這話哪裡不對勁……
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聽鳳翎嗬斥道:【閉嘴!】
陶心元一頓:【誒,不是你打的嗎?】
這回鳳翎又默不作聲了,因為確實是他打的。
胡以白有些無奈的看了眼這個口無遮攔的小尊主,不知該說童言無忌還是沒心沒肺。
前麵挑擔子的龍遲予忍不住回頭瞥了眼他們仨,發現胡以白和鳳翎皆是一臉尷尬的回避開對方,好像欲蓋彌彰。
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詭異的感覺,這兩人……
轉瞬就被他壓下去,不可能,胡以白雖然沒操守,但鳳翎絕不是那般隨便的人。
而且因為之前誣陷一事,鳳翎肯定對其恨之入骨,把他千刀萬剮還來不及,怎可能有旖旎之想。
……
幾人逆風而行,片片冰淩迎頭打在臉上,風雪似乎愈來愈大,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出現一道白衣飄渺的倩影,撐著一把紅傘立在風雪中,身姿婀娜,撐傘的素手芊芊如玉。宛如一朵綻放在雪域中的紅蓮,在這天地一色的素白雪夜中格外明豔奪目。
即使傘麵遮住了大半張臉,也不難猜到是一位容貌嬌俏的絕色佳人。
幾人頓時摒住呼吸,胡以白等人也在後麵加快了腳步,眼看還差幾步龍遲予就要走到對方麵前。
身後突然平地一聲響,“咕”一聲,嚇得那名女子當即轉頭就跑。
一溜煙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巷口裡。
胡以白回頭看著發出聲音的陶心元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你乾什麼!】
陶心元捂著肚子,不服氣道:【肚子叫的!我有什麼辦法嘛……】
正說著,肚子裡又咕嚕咕嚕傳來一連串的叫聲。
大概是第一次聽陶心元肚子叫,三人都被這宛如驚雷般的腹響震驚到了。
怪不得陶心元隨時隨地都揣著零嘴,這要是半夜肚子叫,估計隔壁院裡的弟子都得被吵醒。
胡以白無言以對:【那你趕緊吃啊。】
陶心元氣呼呼的把空空如也的袖子和儲物袋給他看,什麼都沒有了,叫他吃什麼!
胡以白:【……算了,你先回客棧吧。】反正留在這也是個吉祥物,沒什麼大用。
陶心元哦一聲,拉著鳳翎轉頭要走。
鳳翎猝不及防被他扯得一趔趄,被胡以白及時扶住另一隻手。
指尖相碰,兩人都怔了一下。
胡以白的手剛才一直揣在袖子裡,保溫做得好,兩隻手都暖融融的。
而鳳翎則是不覺溫寒的露在袖外,乍一碰手就跟冰雕似的,倒是跟他這身冰肌玉骨蠻相稱。
以前帶弟弟冬天出門時,小家夥喜歡玩雪,經常兩隻小手凍得通紅。胡以白下意識握了一下冰涼的手,用溫度最熱的掌心幫他取暖。
可隨即就反應過來,這是鳳翎不是弟弟,兩人相視一眼,他趕緊鬆開手。
胡以白對陶心元道:【你走,鳳翎得留下。你是從旁參觀的他又不是。到時賞金和學分他都有份,憑什麼隻收錢不乾活。】
主要是龍遲予修為雖高,但腦子不怎麼好使。自己是腦子尚可,修為雞肋。唯一修為和腦子兼得的,就隻剩鳳翎了。
所以今晚他必須得留下坐鎮。
陶心元哼一聲:【小氣!】
然後捂著他那個天雷滾滾的肚子跑了。
立在一旁的鳳翎,在指尖的熱度散去後,下意識收攏起手指。
奇怪,方才明明不覺有這麼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