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曾經告訴過他,有兩種人能不交手就儘量不要交手,第一種是為了自己所圖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第二種就是對性命毫不在乎的亡命之徒。
而如今這兩種人胡以白都占齊了。
所以就算他明知自己占了絕對優勢,卻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而胡以白這次的打法也是讓眾人瞠目結舌,他忽然改變了剛才雜七雜八、不按套路的劍法,將異雀住滿靈力後,沒有攻擊龍遲予,反而是朝著頭頂而去,一劍破長空,頓時所有人都察覺到天好像霎時暗了一塊。
頭頂的雲層似乎被刺出一個窟窿,仿佛無底洞般將周圍的光都吸入進去,天空色變,墨雲翻騰,仿佛一瞬間從白晝過度到了黑夜。
台下唯一的高階修士青梵頓時察覺到,這好像是高階劍法‘天罡引’啊!
可胡以白是初階修士,在哪學會的這種高階劍法?
這‘天罡引’一般隻有化神期的修士才敢隨意使用,他這種元嬰期的都隻有在身體靈脈狀態極佳的情況下,才敢偶爾秀出來裝裝門麵。
這小狐狸瘋了不成,他就不怕靈脈枯竭而死麼!
正當他忍不住想要衝上台時,身體忽然動不了了,他跟旁邊同樣被控製住的鳳翎對視一眼。
兩人都默默歎口氣,宗主到底想乾什麼?
龍遲予望著周圍倏然而起的陰風,頓時怒不可遏:“胡以白你瘋了!你一個練氣初級根本駕馭不了‘天罡引’!”
胡以白臨風而立,一身血衣隨著漫天飛揚的黑發獵獵作響,宛如從地獄爬出的修羅惡鬼。
他還是笑:“我說了師兄,有什麼話等打完再說也不遲。”
說罷,頭頂的雲洞猛然響起震耳雷聲,伴隨著條條刺眼的紫電,宛如一條騰起的巨龍繞著雲窟隆隆作響。
所有人都嚇得朝著遠離比劍台的方向退後幾步。
鳳翎望著頭頂的滾滾天雷,也有些不可置信,這‘天罡雷’隻有元嬰期以上修士才能引出,胡以白一個練氣初級,他如何能通感天召?
龍遲予看胡以白提起異雀再次衝上來,額頭上的冷汗都滾落下來。
仿佛一直以來的不祥預感,都在此刻得以應驗。
從剛才開始這狐狸就一直不對勁,先是自信滿滿的說他要彩頭,之後又把賭注加那麼大,後來被打得節節敗退還是一副臨危不懼的樣子,一開口就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原來他還有‘天罡引’這張底牌!
看著異雀引來天雷,環繞著紫色雷電朝他揮來,龍遲予在恕之上加了一道避雷訣,與胡以白正麵相衝。
可沒想到馬上要到眼前,一陣刺眼的紫電閃過,電光熄滅的瞬間天地一黑,麵前的胡以白突然原地消失了!
龍遲予將恕之橫在身前,警惕的環顧四周,天空中雷電越發急劇迅猛,仿佛擂鼓般聲聲敲打在心上。
這時一條染血的白布從台下飄了上來,仿佛一縷幽魂,飄然而至落到龍遲予腳下。
龍遲予皺眉喊了聲:“胡以白!”
無人回應。
龍遲予望著白布飄上來的地方,忽然覺得心跳如雷,這其中恐怕有詐,可台下這麼多人看著,他也不能一直傻站在這。
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朝著前麵的圍欄走過去,他倒是要看看這死狐狸又裝什麼鬼!
他一邊走,一邊仔細注意著腳下,手緊緊握著恕之的劍柄,可是等他走到台前時,卻發現台下是空的,乾乾淨淨,空空蕩蕩,連一道影子都看不見。
……難道不在下麵?
龍遲予正打算伸頭朝下看看,沒想到這時身後一道劍氣淩空而下,帶著灼灼紫光,猝不及防,一下將他從台上砍落下來。
瞬間背後的衣袍被劃出一道狹長的破口,不算深,但也隱隱滲出來些許血跡。
等頭磕到地麵時,龍遲予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原來剛才胡以白一直都躲在他身後!
這時天邊的滾滾天雷也漸漸散去,胡以白也像耗儘氣力一般,撐著異雀坐在台上看著他:“師兄,你輸了。”
龍遲予看著天邊散去的天雷,簡直覺得他不可理喻:“你用天罡引就是為了在後麵偷襲我!”
胡以白聞言哈哈一笑:“師兄,我一個練氣初級上哪弄什麼天罡引啊。”
他把異雀倒過來,靈力一注入,一道暗紫色的符文若隱若現:“異雀的劍紋就是一道天雷符,靈力注滿後本身就有引天雷的作用。不過劍招確實是天罡引,隻是天罡雷是假的,目的就是擾亂你的方寸,順便用雷電混淆視聽,讓我借機繞到你身後去。龍師兄覺得我剛才演得可還像?”
得知自己被耍,龍遲予摸著臉上的灰,氣得麵色漆黑。
胡以白扶著柱子站起身,剛才這一架打得他也算把這個月所學的劍招都在龍遲予身上用一遍了,而且切磋的效果估計比鳳翎還要好不少。
畢竟跟小鳳凰比,鳳翎顧及他的顏麵,肯定不會下這麼狠的手,而龍遲予就不同了,招招致命,劍劍穿心,用來作為試劍大會的比賽參考,再合適不過。
如果連中階修士都能打個相當,到時跟那些初階弟子比,肯定更是富富有餘。
而且他有‘無上心法’護身,身上這些創傷根本無傷大雅,他這打了一會,傷口基本就複原的差不多了。
隻是消耗的靈力太多,靈脈有些跟不上供給,他才會顯得如此疲憊。
看龍遲予灰頭土臉的站起身,胡以白笑了笑提醒道:“龍師兄,該把彩頭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