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哥, 你怎麼也在這裡?我這是例行公事,有幾個是公社那邊來的, 我也沒辦法。”宋青河看到越荀到了他跟前說道, 後麵一句壓低了聲音,隻有越荀能聽見。
“嗯,我知道。真的假不了, 假的真不了。”越荀笑了笑說,看著宋青河身後的人眯了眯眼。
這人不是彆人, 正是嫁給三隊石向強的王改菊, 此時她正牽著一個一歲多的小孩跟著進來。
自從石向強和王改菊結婚後,石向強很少出現在三隊裡, 越荀幾乎沒見過,王改菊後來生了個兒子,也沒被石向強帶去縣城,一直留在石家和石母對著乾, 搞成了全村的笑話,每日裡都能聽到兩人吵架, 弄的雞飛狗跳。
即使有了那個孩子也沒緩解多少,倒是像多了一件爭搶的東西,多了一些由頭爭吵。
那孩子剛剛學會走路沒多久, 被王改菊拉著走的踉蹌,身上的衣服破爛,瘦巴巴的,鼻涕流著, 也沒人擦,衣服上臟的看不出顏色,就跟個當初越荀初來時的狗蛋兒和毛蛋兒一樣的感覺。
越荀皺眉時,王改菊看到越荀哼了一聲。
“越荀,你這個時候來乾啥,不會是要銷毀罪證吧?我聽人說了,老寧頭收到好幾封從國外寄的信呢。地主逃跑偽裝,還有親戚在海外,這事兒可不是小事。不想被沾上,最好撇清關係。”王改菊說。
“是你亂說的?!”越荀看著王改菊的神色想打人。
王改菊舉報倒是真的有可能,隻要她知道,肯定會捅出來的。
因為在三隊裡,恐怕她最應該受到教育了。
改嫁前被那些婦女痛恨勾搭自己男人,改嫁幾次,到後麵竟然嫁給了石向強,還未婚先孕,這事兒要真計較,絕對作風有問題。
沒有一個比她還嚴重的人擋在前麵,也就輪到她了。
越荀略微想了下,又覺得王改菊沒那個本事,她都不認字,怎麼可能知道信是從哪裡寄來的?
這事肯定還有彆人在背後推動,王改菊隻是被人當槍使了。
至於到底是誰,越荀已經有了猜測。
“是我又怎麼樣!宋主任,你趕緊搜搜,越荀也不能走,他身上也得搜!”王改菊瞪了一眼越荀說。
王改菊的臉皮本來就厚,這種出於自保的舉報彆人,她都覺得是天經地義。
“什麼罪證,沒有的事,怎麼會有證據?我來隻是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青河,你要搜,就搜,也正好證明了我爸的清白!”越荀冷哼了一聲說。
“越哥,我是真的信的,不過搜搜也讓大家看看。”宋青河對越荀說。
越荀將上衣解開甩了下,扔給了宋青河,身上隻剩下一個背心和一條單褲,單褲上的兜被翻開什麼也沒有。
“要不要再檢查檢查鞋子?”越荀將鞋子脫了,裡麵一覽無餘。
“不用了不用,越哥,你絕對沒問題的。”宋青河把衣服還給了越荀,讓他整理好衣服,讓其餘人開始搜寧家。
寧大嫂和寧大哥看到這陣勢護著幾個孩子有些無措。
“沒事的。”越荀到了他們身邊說。
寧大哥寧大嫂發愁的看著他們在寧家亂翻。
幾個人都檢查了一遍,又將寧家其餘人也檢查了下,沒查出什麼問題。
“青河,你看看,家裡都被翻的底朝天了。看到什麼了?我看就是有人不想自己當典型,要陷害彆人!你回去跟大隊隊長好好說說。這舉報的人也好好好查查到底有沒有問題,我們可不能冤枉了好人!”越荀在他們都檢查完了之後對宋青河說道。
“你說什麼?我說的可都是真的!等到慶豐縣那邊驗證過了就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了!現在就是提前找一下證據!哼,彆想扣屎盆子到我頭上!”王改菊惱怒道。
“彆亂說了。我們可不是聽你們說就怎麼的,一切要靠證據,我回去跟咱們隊長好好說說。咱們都是為大隊上的人辦事的。肯定要公平公正的,想耍心眼的人,絕對不能姑息。”宋青河義正言辭的說。
“行了,大家先回去報告情況吧,這邊什麼事也沒有。”宋青河叫了那些跟來的人一起回去。
“麻煩你了,我爸他們你多照看一點,回頭我請你去公社食堂吃飯,喝兩杯。”越荀拉住後麵走的宋青河壓低了聲音說了句。
公社那邊一個食堂,裡麵需要糧票加錢能買一些吃的,算是整個公社夥食最好的地方,還能喝兩杯可以算是大餐了,宋青河心裡癢癢的很。
“行,鄉裡鄉親的,這點小事,沒問題。”宋青河點頭應了越荀,買了一個人情給他。
“怎麼就不檢查了?肯定有證據的,再查查啊!唉……等著吧,一家子裝的清高,結果一個比一個壞,壞到根子上了!”王改菊看著人都走了有些不甘心的說。
“你再多說半個字?”越荀猛的走了過去揪住了王改菊的衣領。
“你想怎麼著?想打人啊?你打,隻要打不死,我就去公社告你!”王改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我打你?”越荀哼笑了一聲,從上衣側邊口袋,其實也是從儲物格那邊取出了幾根銀針。
“你要乾嘛?”王改菊看到銀針害怕起來,掙紮著要推開越荀,她牽著的小孩看著倒是孝順的,嘴巴還說不清楚話,就拍打著越荀的腿想讓越荀放開自己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