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見兒子竟然能夠坐起來了,還說了這樣暖心的話,欣慰的想,富安說得果然沒錯,隻要發配了林衝,自家衙內的病果然就見好了。
“以後你隻需做你的事,林衝的事不需你再費心,我已經派人把他扭送開封府,滕府尹辦事,你放心,最輕也要發配,他永遠彆想回東京。”
南衙開封府不是朝廷的,是高太尉家的,但凡跟他有過節的,發去開封府,要殺就殺,要剮就剮。
高銘垂頭喪氣的想,是啊,是不會回來了,人家去梁山落草了。
隻不過,終究沒鬥過高俅,最後的勝利早已注定。
高銘身體虛弱,也管不了彆的,先將自己養好再說吧,“多謝父親大人。”
高俅笑意甚濃,連聲道:“我兒懂事了。”
若是以前,他這兒子哪裡會說感謝的話,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索取。
所以,高俅有點受寵若驚,一顆老父親的心忍不住愈發迸出強烈的父愛。
高銘見狀,曉得不好,再說下去,引起懷疑就不好了,忙重新躺下,“……還有點暈……”說完閉上了眼睛。
高俅道:“請太醫院的大夫來幫你瞧瞧?”
“不用不用,我隻是有點累,已經大好了,不需要叫大夫。”
高俅繼續道:“當真不用?”
高銘眼睛一睜,心裡盤算著原本的高衙內該如何做,便不滿的道:“我都說了不用了!”
高俅一見兒子這惡劣的態度,不由得心想,好好好,果然我兒還是我兒,忙道:“那你好生休息,爹不叫旁人攪擾你。”
說完,起身離開。
話雖這麼說,但高銘還是感覺到他走了之後,有幾個丫鬟悄聲走了進來,在床鋪旁邊立著給他輕輕的扇扇子。
高銘竟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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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太尉府後花園的涼亭內坐著一個纖弱的年輕人,大病初愈,臉色有些發白,不過倒也更顯得他眉清目秀。
一雙丹鳳眼低垂,睫毛微微顫抖,眼神三分迷離,七分疲憊,看不出他心底事。
這個年輕人自然就是高銘。
經過他這幾日的旁敲側擊,他知道高衙內本命也叫高銘,想來是同名同姓出了什麼時空岔子,把他召喚來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還能怎麼樣,名聲臭點就臭點吧,隻能忍著。
再說除了名聲惡臭外,高衙內這個身份的配置還可以。
這麼說吧,在水滸世界裡,無數好漢仰望般的存在:小旋風柴進。
前朝皇族,有錢有地位,江湖好漢無不拜倒稱一句柴大官人,簡直是江湖好漢們鴻溝般不可逾越的存在。
就這麼牛光閃閃的人物,高俅叔伯兄弟高廉的小舅子殷天賜,強奪柴進的叔叔的莊子,直接把柴進的叔叔給氣死了,老柴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李逵打死了殷天賜,直接讓柴進大禍臨門,被折磨得要死要活。
這還隻是殷天賜的能量。
高衙內呢,不言而喻。
這時,丫鬟來報說:“富安和陸謙求見。”
高銘愣了下,心想這倆人躲是躲不開的,會會也好,“叫他們過來。”
很快,兩個男人弓著身子,低著頭來到了高銘跟前,“拜見衙內。”
高銘眼皮都不動的瞅著他倆。
富安和陸謙。
富安是高俅太尉府內養的門客,俗稱幫閒,說不好聽就是哄主人家開心的。
他也的確出力,替高衙內分憂解難,走在迫害林衝的第一線。
而陸謙就更是壞得冒水,堪稱背信棄義,賣友求榮的典型代表。
高銘這幾天也弄明白了,當初高衙內看上了林娘子,富安便跟陸謙說,讓他配合計謀。
陸謙一口答應,身為林衝朋友,他將林衝約出來去酒家吃酒,富安便派人去跟林娘子說林衝在陸謙家吃酒,犯了頭風暈倒,把林娘子騙到了陸謙家。
而陸謙家自然沒有林衝,而是高衙內等在那裡。
不過,林娘子的陪嫁丫鬟錦兒及時發現,把林衝找到陸謙家,救了妻子。
而高衙內聽到林衝來了,嚇得從陸謙家跳窗逃跑,這麼一驚嚇,加上對林娘子求而不得,雙重心理打擊,一病不起,一命歸西。
他才有機會來。
富安見衙內身體大好,不由得邀功般的笑道:“果然,這林衝刺配滄州,他一走,衙內的病就大好了。”
陸謙也諂媚的笑,“這下再沒人從中作梗,林娘子已經是衙內的人了。”
高銘眼前一黑,對啊,差點忘了,還有林娘子這茬等著他解決。